“她无非就是想自在一点,就随她吧,量她也只敢在咱们清攸阁胡闹了。”裴子晗笑道。
“那倒是,奴婢会看着她不让她给姑娘填麻烦。”
裴子晗点点头:“你也是一样,也别总拿自己和萧萧比。你好歹是娘亲身边的人,同她这个裴府的家生子终归还是不一样的。可千万别跟着萧萧做那些失礼逾矩的事,咱不能丢了江府的脸面。”
“诺,姑娘。”
菁菁见自家姑娘神色恹恹,连忙取了火盆和手炉一一放好,取了斗篷给自家姑娘披上:“金陵的冬天不比老家,阴冷得很。姑娘就是要看辛弃疾的诗也不差这么会儿的功夫,如今大公子回来了,只怕大夫人那边就是连姑娘的药也未必记得了,姑娘注意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病了也没什么不好,正好寻个清静,也省得走亲戚这桩烦人的差事了。”
“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裴子晗拍了拍菁菁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我知道你怕我常年不走动,人家都不记得有我这个人了。可你也知道,你们家姑娘最害怕就是唇枪舌战的,尤其是走亲戚那种一群人心怀鬼胎的坐在一起,拼着家室比着父母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可怜我这个爹爹不亲奶奶不疼的,就不去凑这个不自在的好。”
“姑娘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可不管姑娘今年说什么都是要去走亲戚的。听说老爷要给大公子说亲,今年咱们府上的年绝对不一般。”
“算起来二姐姐过了年就快及笄了。”
“是啊,这个年可有大夫人忙的了。”
裴子晗再没说话,只是看着桌子上菁菁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辛弃疾诗集神游。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想她自己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嫡女,亲娘早死,自己又体弱多病,无依无靠除了在这里看些诗文讨点口舌之乐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了。
正胡思乱想着,萧萧走进来说:“大夫人说大公子回来给三位姑娘带了礼物,差人来请姑娘们去前院。”
“我还想着我还能再推半日呢,往常大夫人可不会过来崔我,都是恨不得永远不见的好。这次怎么还上赶着起来了?”
“许是老太太的意思吧。”菁菁连忙给自家姑娘整理衣裙,临走前还不忘在自家姑娘手里塞了手炉,叮嘱萧萧在院儿里不能断了炉火才肯带着自家姑娘离开。
惹得裴子晗忍不住打趣她:“天天都有操不完的心……你呀,注定是要活成老妈子。”
“老妈子好呀,”谁知菁菁并不上套,“老妈子的工钱虽然比我现在少不了多少,可活计却都是最清闲的。奴婢倒是愿意去做老妈子的活儿去,就是不知道姑娘舍不舍得?”
“我自是舍得,可奈何萧萧是个沉不住气的,这院里也没什么其他人是我熟悉的,就只能委屈你这个老妈子多辛苦辛苦了。”
“姑娘近日越发的无聊了,原先还只拿萧萧打趣,如今姑娘连奴婢都不放过,可见也不能总在院子里闷着不是,还是要出来见见人的。”
“你呀,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裴子晗无奈的抿嘴笑,正想回嘴,忽听背后有人叫:“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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