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一片寂静,有官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孙将军在说什么话顾将军当初是被西贼杀了陛下早已知晓”陆逊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低着头给孙长青打眼色。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莽夫不要与整个朝堂为敌啊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离得近的太监可以看出圣人的面色有些僵硬。
孙长青依然伏地长跪,但背脊直直。
大殿里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不能让皇帝先开口!如果皇帝开口此事就必须要有结论了!王充眼神示意陆逊说话。
陆逊觉得双腿有千斤重,无法迈步,这说什么好啊
大殿最前的官员队伍里,有一个陌生的身影站了出来。
张衡!
百官心中惊呼:对呀!张侍中今日上朝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今日朝堂会有大事?他会如何应对
张衡迈步,四十七岁的他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铄,因为醉心学术的缘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大儒的端正。
他不紧不慢走到殿前,看着跪地的孙长青:“孙将军是对顾淮之死有疑虑了?”
居然是问。问,就是让孙长青说了!张衡这是想干什么!王充和沈渊同时投来恨恨的目光。
“是。”孙长青回答。
“可有证据?”声音儒雅随和,如同张衡的外表。
与此同时陆逊背后直冒冷汗:孙长青不会把他卖了吧
证据么?没有。孙长青耿直地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就是风闻了。
张衡见孙长青摇头,自己则是点点头:“孙将军没有证据,是为失妄。”
“孙将军喜获封赏殿前失仪忘形,臣以为是人之常情,只是有过要罚,孙将军可认?”张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醇和,似乎不是在数别人的罪,而是在讲学一般。
“臣,认罪。”孙长青说道。
认罪?他认罪?朝堂上的百官全都摸不着头脑。
这算什么?开口点火,结果还没着起来自己就先扑灭了?这孙长青是傻的吗?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缓和开口:“孙长青御前失仪,罚俸一年。以后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不要再告到御前了。”
孙长青恭敬地应声是,谢礼退下。
朝会似乎就这样草草收尾了。
沈渊想不到,王充也想不到。
“他这是干嘛?自污?”下了朝的王相公在自己的书房发出疑问。
书房里的谋士和官员都蹙眉沉思。
最终还是陆逊先开了口:“孙长青在殿前这么说,应该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不追究了。”
有什么能比在皇帝面前放下来的直接呢?一旦放下,以后就再也闹不起来了。
“那张侍中呢?”有人忍不住问道。当时朝堂上如果张衡不接话,孙长青就不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是啊,张衡为什么会说话?他不是一向最抑制武官吗?
“看来张行公也想把手伸到军中了。”张衡,字行公。
似乎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众人再次无言。
“不过,这个孙长青”王充口中念念:“不知道该说他耿直还是该说他大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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