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马!对了,张管家,即刻去慕容府通知凌风公子和凌月姑娘!说千易有难!快!”筹算子眉心一皱,披衣取剑,奔门而出。
长孙陆明府上,公孙阏接到长孙陆明的口谕,正大步赶往书房议事。刚走到门外,屋内闻声传来梼杌和饕餮的对话。
“尊主,二王子之事,请交给属下去办!属下一定不负尊主的期许!”
“如果今夜还不能除掉二王子,到时候你亲自与长孙大人交代!”
什么?他们竟然想除掉叔段?意欲何为?到底这里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公孙阏隐约觉着,这郐国的天空雾气沉沉,始终让人看不清前路。
“还愣在门外做什么,罹诀?”长孙陆明从阁内走出,招呼子都进坐,曰:“今日传召诸位,是有一要事相商。如今洧水之滨已系数收归,溱水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只剩那新密码头了!然此地神秘莫测,乃兵家必争之地。随常年有重兵把守,想要一举拿下怕是不易。你们可有什么良方妙法?”
“这就要看大人想到知道什么?”梼杌问。
“新密军需库的兵器种类和总数,最好知道打造兵器的工艺法子,还有供给渠道。”
梼杌寻思片刻,邪魅一笑,曰:“敢问大人,这妘妃可喜欢金钗银冠?”长孙陆明思虑片刻,恍然大悟,连连头,“好!就依你的主意去吧!罹诀,你且与梼杌一同负责此事!”
子都点头应允,对曰:“罹诀还有一事禀报!昔日华商宴上,我曾见过郐国的二王子姬姓叔段。”
“哦?竟有此事?他们可有何异动?”长孙陆明诧异。
“他奉旨前来暗探这商运之密。”虽二王子与子都乃一般朋辈,但终究友情尚在。何不借此机会,请求收回成命?“大人,罹诀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成全!”长孙陆明点头示意。“大人可否卖给罹诀一个人情,留二王子一命?虽然罹诀不知大人为何要窝里斗,但眼前不是应该一致对外吗?”
长孙陆明抚扇,举觞细酌,“罹诀,妇人之仁难成大事矣!这其中奥义,你日后便知。只怕你今日留他性命,明日他便反咬你一口。”
月黑风高,策马飞扬,静谧的市井街笼罩着月色的幽暗。空气中透着寒气,马儿呼呼吐露,叔段心头焦虑万分。原是亥时时分,房内飞箭传信,曰:“欲救筹算子,于亥时三刻到古城码头,只许一人——公孙阏。”叔段不解,公孙阏为何要对筹算子下手?抓了筹算子于他而言有何益处?为一探究竟,叔段孤军深入。
还未到码头,叔段发觉不远处有一身影,手脚被缚,脸有血痕,神似筹算子。叔段下马,疾步朝前,“筹大哥,是你吗?”不料此人忽而挣脱束缚,从背后抄起一把利刃直指叔段,叔段不甚腰腹中刺,鲜血直流,连连后退。“你是何人?”叔段捂着疼痛,顿时无力,心有不甘,莫非今夜注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千易!”正直此时,筹算子策马而至,直奔叔段,“快上马!”筹算子一把抄起叔段驾于跟前,猛拉缰绳往回跑。
叔段视线开始模糊,呼吸愈发微弱,“筹大哥,对不起……”
筹算子心急如焚,“千易千万要撑住!”没过几里地,密林间出现三名黑衣人,一前一后形成包夹之势。不料身后发凉,羽箭嗖嗖,筹算子后背中箭,与叔段共坠马下。蒙面黑衣人徐徐逼近,筹算子抄起手中之剑,后背护友,大喊:“援兵就到了,你们一个都走不掉!不如放了我们,许你们一条生路!”
“尊主说了,不许留活口!上!”筹算子与二人厮打,不敌,手臂腿部多处穿刺,血流不止。他紧咬双牙,视死如归。忽而一刀,一刺客挥向叔段,筹算子二话不说一跃而上,用后背挡刀,已奄奄一息。
一阵风,送来飞镖几把,紫谍四人,还有奔腾的马蹄声。子懿和凌月策马前驱,与紫谍四人同三人交战,最终二人毙命,一人逃离。凌月见叔段和筹算子身负重伤,即刻用丹药为叔段续命,而筹算子因毒性发作,深入骨髓,无药可治,最终血阙而亡。弥留之际,筹算子抓着子懿的手道别:“凌风,为兄不后悔,书房有我的信……我们……来世……再……”子懿闷头,长啸一声泪沾裳。
替筹大哥安葬后,子懿找到了筹算子生前说的信笺一封,曰:
千易老弟、凌风老弟,请允许为兄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那日割袍之事,为兄于心不忍,时时懊悔不已。为兄父母因病早早离世,只留下一弟弟与我相依为命。可天意弄人,吾弟年幼时高热不退,因为兄没有照顾妥帖,不幸离世,此乃吾辈永生之憾事。你们与我认识不过数月,却处处关照,时时探望,为兄早已把两位视作兄弟,生死与共。上次华商宴一事,如今为兄亦是想通了,人生在世,最珍贵的就是情谊。这是多少金子都买不来的!近日听闻有不少溱水商贾仕人无辜毙命,恐怕为兄是自身难保了。大哥生怕上次一别便是永远,遂提前修下遗书,以了却无憾。还有一事,华商宴当晚,为兄曾亲眼所见何胥和一蓝衣男子密会,此人配有昆仑玉坠,许是御林都卫。何胥欲刺杀你们二人于物丰楼而不得,此事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且需处处提防、时时小心!最后,如果为兄遭遇不测,请把筹府的房屋书契交给凌月,切莫落入他人之手!为兄在此谢过!
子懿含泪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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