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人害怕但又崇拜的少年,仍旧日日守在洛水的城门口,从未离开。那个早已死去但却没有死去的少女在花王岚芯的监督下,艰难的学会控制怨气,并学会用耳朵来寻找方向,感受周围的事物。而那些不断增多但没多久就日渐减少的寻找出逃怨灵的驻军早已在自欺欺人下,草草结案:怨灵已死。
一枝全身是刺的花藤像一条巨蟒,张着大口冲向不远处一个身着暗紫色衣裙,头上戴着一个同色系的斗篷的单薄身影。
只见那刺藤就快要临近那个身影时,那身影全身出现一团黑气,那刺藤并没有停步的意思,冲着那黑气,像一道闪电刺去。
刺穿的那一刹那,黑气缠绕,像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那刺藤。而刚刚在黑气中的那个身影早已出现在另一旁,毫无预兆。
“我可以去洛水了吗?”银铃般的女声。
“可以,我从来没想到,你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完成我的训练。”花王岚芯看着半月前还动弹不得,但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控制怨气的凌霜洛,面含微笑的道。
“因为我想早点去那里,跟他们并肩作战。”之前的那个身影循着声音,转过头面向岚芯。斗篷下是一个精致的冰刻的冰莲面具。这是岚芯为凌霜洛特制的,一来为了不被人认出,二来是为了不吓到其他人。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凌霜洛不敢顶着这张狰狞恐怖的脸。
岚芯根据自己为她治疗的情况来看,已经明白了,想要治愈凌霜洛身上的伤,她不能做到,这也是为什么她只能做一个面具的原因。她试了无数次,每次就快要愈合的时候,怨气就会出现,让她的伤口又恢复原样。所以,她能为洛儿做的,只有帮她把经脉和骨骼接上,以至于现在的凌霜洛,全身都是长长的口子。
“你去也好,洛水已经平静很久了。”岚芯朝着洛水城的方向久久的看了一眼,道:“他们的阵法不完整,撑不了多久。”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我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有几分失落。
“不了,我早说过,花族不允许参与你们与魇帝的斗争。”
“可你不是被他伤的吗,为什么不——”
“花族自古就存于灵域,与世无争,我不愿我的子民也如我这般。”
“可你真以为花族可以独善其身吗?”
“这个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好。”岚芯知道,花族不可能独善其身,但她还没有做好决定,也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本事可以保住花族。所以她现在要看,看人类和魇帝之间的争斗,再决定自己的方向。可洛儿却成为了她观望中的一个未知数,她开始摇摆。脑中回荡的是上一届花王死时留下的灵谕:霁灵琴主,灵心释怨,不过十六,身消形散。洛儿,快十六了吧。洛儿,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吧,可她的灵心早已经没有了,怎么释怨。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量和顾虑,我始终是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只得无奈道:“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岚——姨——”其实,我已经把你视作自己的亲人了。我知道,过去的不可挽回,只有抓住现在,才是正确的选择。我选择忘却不可挽回的过去,抓住当下我可以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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