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不能怎么样。
文铸闭了闭眼,默念数十遍冷静之后,又翻到刺目的最后一页。
试阅已终……
试阅是什么意思?
试阅……
文铸琢磨许久,心头忽然蹦出个可怕的想法。
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能找到全本?只是需要通过某种途径付出些什么代价?
文铸拍案而起,当即跑到管事面前询问。
管事微微一笑,视线投向窗外那座全汴梁城抬头可见的高阁,“这本册子出自那里,公子说呢?”
文铸怔愣了下,“难怪……但是静远阁的藏书一向不对外示人,今日诸般举动却是为何?”
管事故作神秘,“公子不妨亲眼看看。”
文铸低头一思索,果断地放下册子,神情凝肃地大步朝高阁赶去。
与此同时,流金溢彩的繁华汴京城中,一个又一个的年轻人怀揣着薄薄的册子朝同一个目的地赶去,面容庄重虔诚,宛如朝圣。
薄暮之下,汴水浩浩荡荡淌着暖融春意,烟林半掩住微醺的红日,玫瑰色的霞光瑰丽夺目,为古老孤独的高阁镀一层金边。
静远书院,四个御笔亲题的大字在庄严穆重的门楼下,犹如尘封在匣中的稀世琉璃,甫一邂逅天光,恣肆地折射出灼灼的光芒。
文铸一时痴愣在原地。
直到家丁的声音把他唤醒,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飞絮般散落的思绪。
文铸前问道:“不才汴梁文子陶,二十有六,不过一区区秀才,敢问可能入尔书院?”
家丁不卑不亢地深揖一礼,“文公子请入内,准否由山长定夺。”
文铸跟着家丁穿过层层游廊月门,在一个幽静的小院中站定。
青树参差,翠蔓摇缀,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立在斑驳的石亭边。木簪束发,高冠长带,着一身明竹清风袍。
端方如玉,不外如是。
任她貌胜天仙,第一眼让人侧目的却是她身文静清冽的气质。
文铸忍不住心旌神摇了一瞬。
但也只有那短短一瞬。
他忽地对了对方的眸光,深沉平静,让他恍觉如见幽篁深林中的寂寂月光。
对方的身份顷刻跃然心。
文铸沉了沉眼,作揖行礼,“山长。”
……
郭知宜凭栏而立,撑着下巴看楼下一个又一个的年轻面孔走近,像孤雁归群,弯渠曲溪融入江河,翠意盎然的碧叶汇入林海。
“静远书院招纳生徒的事情应该稳当了。”她思索道。
“我觉得我应该立首功。”薄越在一旁幽幽道。
流传在各大书坊的册子大半是他撰抄的。
郭知宜揉了把薄越的头发,“能不经考核直接入书院,难道不是最大的奖励吗?”
薄越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胆子见长啊。”郭知宜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手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条软鞭。
薄越一个机灵,哆嗦了下。
和这人相处日久,见多了她和和气气的笑模样,一时竟忽视了这人的本质。
霜刀御鞭,白马金鞍。
纵有高贵优雅的皮囊,也掩不住这人骨子里的阴狠狡诈劲儿。
薄越悄悄抬眼打算观察下郭知宜现在的脸色,却发现那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再自己身了。
薄越暗戳戳地顺着郭知宜的视线看去,看见府外的街边一对男女正抱在一处。
薄越唰地收回视线,脸色泛微红。
这个长安郡主还真是……连别人抱抱都要看!
还看!还在看!
薄越忙着低头在心中唾弃,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郭知宜眉头不知何时紧紧地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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