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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朝,大殿的气氛格外诡谲。
帝王什么都没提,像是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一无所察。
但是,赵俊却明显察觉到有不少打量的视线偷偷落在自己身,早朝的全程脸色都黑如锅底。
终于,早朝快要结束,在大太监李四福拉着嗓子喊“有事启奏,无事朝”的时候,魏人辅忽然出声打断了李四福。
“臣有一事请陛下主持公道。”
郭维掀眼皮,两个老狐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魏卿请讲。”
魏人辅转身看向赵俊道:“敢问使相大人,我那师侄史倾棠不知是何处开罪了使相,使相竟要下如此狠手,派人撞断了她的手臂?!”
赵俊皱眉:“魏相所言我一无所知,魏相休要诬陷于我!”
魏人辅横眉冷目,“哼,当日与我师侄相撞的那架马车的车夫已经在大理寺监牢了,是非黑白一审便知,何来诬陷之说?严大人说是吧?”
群臣的目光瞬间投向大理寺卿严渊。
严渊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魏相所言确实,车夫确已招认,受赵使相府的人指使。”
赵俊沉沉看了严渊一眼,“回陛下,臣确实不知此事。”
“如果此事不知,那犬子的事使相大人不会也不知吧?”京兆尹白询慢条斯理地开口。
赵俊脸覆一层薄怒,“贵府的两位好公子,不分青红皂白来我府要挟于我,又做何讲?”
白询带着儒雅的笑说道:“不知犬子何德何能,竟能要挟使相大人?”
“莫非……”白询笑意渐深,“使相大人真如坊间所言,有什么把柄落在犬子手?”
“一派胡言,市井流言怎可当真?!”
“空穴才能来风,使相觉得呢?”白询仍旧笑吟吟的,“白某人虽然老眼昏花,可也看得出,使相大人对长安郡君这位女钦差可是不满得很呐!由此观之,那些传言也并非全都是假。”
赵俊气急败坏,指着白询就要开骂。
这时,郭维开口:“白大人,不可妄加揣测。”
“臣以为,白大人并非妄加揣测。”严渊忽然出声,“两个多月前,小女曾前往赵使相的留菲园中赴宴,回府后立刻抱恙,神医谷的大夫诊治后,说是饮下了早已禁绝的春华酒。更让臣后怕的是,小女饮下的那杯酒原本是给长安郡君的,两人悄悄交换过酒杯,长安郡君这才误打误撞地躲过一劫。陛下试想,春华酒这种禁酒为何会出现在留菲园的宴席,为何会独独出现在郡君的酒杯中,又是什么人有本事找到这种酒?!”
严渊神色冷峻地看向赵俊,“臣暗查许久,发现是贵府的姑娘暗中指派下人将春华酒倒给郡君,但是贵府姑娘背后似乎还有长辈在指使。三十年前春华酒酿成的惨案至今历历在目,臣有理由怀疑,使相从那时起,便对郡君起了杀心。”
“或许,早在更早的刘子陂一战中,使相便对巾帼将领出身的郡君心怀不忿了?所以,从京城到颍州,郡君无论在哪儿,身边都不安稳,几日前更是在回京途中遇到两番截杀,至今生死不明!”
赵俊额际青筋直跳,转头看向龙椅的皇帝,“陛下明鉴,臣追随陛下三十载有余,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会因这么一点小事和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郭维定定地看着赵俊,“克明啊,朕相信你的忠心,但是这不代表朕会包容你的所有错误,错了就是错了。”
郭维挥手,李四福会意地捧着一个卷轴向台阶下走去。
“这是长安在颍州拿到的证词,克明你先看看,众爱卿也都看看。”
早在听到郭维第一句话的时候,赵俊就愣在原地,直到李四福走到面前,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使相大人?”李四福出声提醒。
赵俊回过神,劈手夺过卷轴,飞快地看了起来。
“一派胡言!陛下,这份供词是假的!”赵俊信誓旦旦,“臣的族亲却是在各地开了些铺子,但绝不会干勾结XiaoHun窟匪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此事正谊可以作证……”赵俊忽然停了下来,底气十足的声音瞬间消失,一阵阵寒意攀附着脊背汹涌而,浸透了他全身。
因为他忽然发现,在整场朝堂争吵中,自始至终,赵正谊一句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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