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姜茂文的先祖父动手误杀了姜茂典的先祖父,两家关系势同水火,深仇不共戴天。后来姜茂典这一支得势,姜茂文更是有多远躲多远,万万不敢招惹姜茂典。
可现在,姜茂典那一支的人为什么忽然向他们示好呢?
姜茂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茂文烦躁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直到下人战战兢兢地提醒,姜茂文才抬头,攥紧拳头,深深地吸气,强迫自己镇定,“把人请进正堂。”
姜辄端抬头看了眼金银山庄的贴金牌匾,面带微笑地步入金银山庄,在下人的引导下往正堂而去。
在姜辄端离开后,陆韶从树后露出一半身影,抬手往前一指,几十余道蒙面武士分散在四面八方,无声而迅速地向金银山庄靠拢。
陆韶则悄悄翻进了山庄里,暗中跟在姜辄端身后。
“姜大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姜茂文笑得格外殷勤。
姜辄端作揖行礼,“庄主客气,小侄奉命去淮南办事,回京恰好路过此地,听人提起附近名声颇盛的金银山庄,又想起原本是亲族的颍州姜家人,故前来拜访。”
姜茂文说道:“承蒙公子惦念,我这小小的庄子万万不敢在公子面前显摆。”
姜辄端刻意回避了不愉快的旧事,说话先带三分笑,和姜辄端聊起了家常。
姜茂文渐渐放松了戒备,可偏偏这个时候,忽然有下人急匆匆来报,“庄主!大事不好了!”
姜茂文自觉颜面有失,忍不住训斥道:“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没规矩的东西!”
姜辄端垂下眼回避别人的家事,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住了嘴角一抹淡笑。
下人顾不得许多,“庄主,小姐被歹人掳走了!”
姜茂文眼皮一跳,“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
下人捧着手中信函,“就在刚刚,庄门前忽然来了个蒙面人,留下一封书信和一句口信就离开了,他说,要想救回姜小姐,今日日落之前带五千两银子送到城南二十里的山神庙,否则……明天一早小姐的尸体就会出现在闹市街头。”
“什么?五千两?”姜茂文眼睛一缩,拍桌大怒,“异想天开!就算卖了这庄子也凑不齐这么多钱!何况只有半天的时间?”
姜辄端摇头,“对方必定另有目的,庄主近日得罪什么人了吗?”
姜茂文眼睛一闪,“金银山庄一向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人。”
姜辄端想了想,说道:“如此,庄主还是尽快报官为好,只是送信之人蒙着面,令人无从查起,半日内只怕难救出姜姑娘。”
姜茂文又急又气,指着下人道:“你们为何不拦下那人?!”
下人嗫嚅:“拦了,但那人的武功高强,没拦住。”
“庄主莫急,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姜辄端起身劝慰姜茂文,“当下之急是救人,小侄身带着两千两银票,庄主先拿着救急。”
“这怎么好……”姜茂文推辞道。
“人命关天,庄主先拿这钱稳住歹人,护住姜姑娘性命。至于不够的那部分银子,庄主少不得要尽快向颍州城的亲朋好友凑一凑。”
姜茂文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公子仗义施援,公子大恩,山庄下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姜辄端说道:“庄主不必客气,若有什么是小侄力所能及的,小侄必倾力相助。”
姜茂文深揖一礼,“今日山庄危机四伏,恐不能招待公子了,改日我必定登门谢恩。”
“好说好说。”姜辄端起身欲走,听见身后的姜茂文唤道,“辄言呢?”
“少爷已经赶回来了。”下人道。
“让少爷先带着庄子里的银子去城南,想办法稳住对方,我去凑剩下的银子。”
“……”
姜辄端垂眼,行至正堂门口,微顿,不经意地朝墙角处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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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歹人的要求还差一千多两银子,姜茂文不得已低头向有过合作的老伙计借钱凑。
但是……
“老爷不在,您请回吧。”
姜茂文不知第几次被拒之门外,脸色铁青,站在门口发泄般地痛骂一通。
门内,珠光宝气的妇人听着外面的骂声,不确定地问老神在在的富商,“老爷,为何要与金银山庄结仇呢?日后那姓姜的……”
富商眼睛都不睁,“金银山庄……得罪了梅掌柜的金银山庄还能存在几天呢?”
妇人哑然,不再多言。
饶是姜茂文气昏了头,这时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他急忙赶回山庄,发现姜辄端正站在庄门前。
姜茂文有些奇怪,正欲走前去。
姜辄端回头朝他笑了笑,那笑怎么看怎么讥诮,然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
陆韶!
姜茂文瞪大了双眼,朝庄门内看去,只见山庄里里外外已经被蒙面武士彻底控制。
姜茂文悚然一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中计了!
姜辄端是个幌子,他的出现是为了出其不意地打乱山庄的部署,顺带混淆自己的视听,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分散山庄的护卫力量,进而不动声色地掌控整个山庄,包括山庄里所有的人,和山庄背后藏着的……秘密。
姜茂文心一凉。
另一边,城外。
姜辄言和他带着的二十余名山庄弟子,刚踏入山神庙的范围就落入陷阱,尽数被生擒。
至此,未有一伤一亡,颍州地头蛇,庞大的金银山庄被连窝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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