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陆韶想起姜茂文的模样,摇了摇头,“姜茂文这个人势利又短视,如果能扯着姜尚书这么大一块虎皮吓人,那么有关他和姜尚书的事情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姜尚书和姜茂文可能不止是关系不亲近这么简单,甚至存在某种龃龉也说不定。”
“不,是必定存在龃龉。”笑面的梅掌柜忽然开口,悠悠一笑,“摆在面前的不就是吗?”
陆韶眉梢微动,“你的意思是……把这件事牵扯到姜尚书身?可一旦把姜尚书拉下水,事情的发展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梅掌柜摇头轻笑,“大公子以为,金银山庄和姜尚书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呢?”
“全当做不知道,姜尚书不会主动趟这趟浑水。”
“公子所言有理,”梅掌柜话音一转,“然,此乃下策,尤其是对长安郡君来说。”
陆韶侧首看他,眼神微冷,视线里探究意味很重。
梅掌柜顶着陆韶的目光,脸色没有分毫变化,果断道:“二公子曾交代过属下,郡君乃未来的大夫人,切要尊之敬之。”
陆韶一僵,轻咳着转过头,唇畔微微翘的弧度被紧紧地压下,“策是什么?”
“不直接把这件事牵扯到姜尚书,但可以间接,”梅掌柜捋了一把小胡子,笑道,“颍州姜家不是只有姜茂文一家。而他们,可没有哪一家不想和姜尚书扯关系,哪怕是一点点。”
梅掌柜接着说道:“恰巧,我认识姜家一个落魄的旁支,他们非但和姜茂文不亲近,反而因为一些陈年旧事结下很深的梁子,如今两家势如水火。公子不妨好生利用一番,也许对长安郡君有大用呢。”
陆韶心中一震,迅速明白过来梅掌柜的意图。
“那旁支在哪里,叫什么?”
梅掌柜一笑,“颍州城北,姜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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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呜呜地低吼着从街巷间穿过,身材瘦削的男人低咒了一句,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钻入家中。
迎头又是孩子的哭声。
“爹爹,我头疼。”面黄肌瘦的女孩子缩在母亲怀里,低低地哭着道。
姜茂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过身,强挤出一丝笑意,“云云忍一忍,明天就去看大夫。”
女孩的哭声更大,“爹爹骗人,爹爹昨天就是这么说的。”
姜茂林脸的表情一僵。
怀抱着小女孩的妇人低声呵斥了女孩两句。
姜茂林起身,看着四面空荡的墙壁,听着从窗缝房顶漏进来的风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抬手盖住了泛红的双眼。
怎么办?
怎么办??
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女儿头疼,他这个父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疼得彻夜难眠,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姜茂林满心都是绝望。
这时,把女孩放回屋中之后,双目含愁的妇人缓缓走到姜茂林身边,把软软的手搭在姜茂林身,闭着眼颤声道:“夫君,我们送云云去吧。”
姜茂林手一抖,“你,你刚刚说什么?”
妇人掏出帕子,低泣道:“云云的头疾......为了云云的头疾,夫君已经搭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可,可云云却不见丝毫好转,就算能找到医治云云的办法,我与夫君身无分文,也请不起大夫买不起药。与其继续这样拖着,倒不如......不如,让云云安乐痛快地离开,对所有人都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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