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倾棠视线又落在轻飘飘的绢布上,脸色凝重起来。
李秀秀的父亲可是正在晋州前线征战的李荣啊......李荣是大周名将,一向能征善战,而且为人谦和,在朝中和军中素有美名。
晋州前线发生了什么,竟逼得李荣以这种方式传信?
史倾棠不敢深思下去。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打开这一小截绢布飞速浏览了一遍。
“急!军机被瞒,晋州告急!速禀圣上!速!——荣。”
史倾棠的心因为这寥寥几字高高悬了起来。
什么叫军机被瞒?
史倾棠双手攥紧,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她思索一瞬,果决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看看师伯在府上没有?”
“嗯嗯。”李秀秀可怜巴巴地看了史倾棠一眼。
“师伯呢?”史倾棠揪住一个仆人问道。
“回小姐,丞相正在书房。”
史倾棠点了点头,裹着寒风大踏步往书房而去。
守在书房外的侍卫远远地看见史倾棠过来,立刻迎上前行了一礼,“小姐怎么来了?相爷正在和房大人议事。”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师伯。”史倾棠在书房前站定,缓了缓气息。
房师叔在,那就更好了。
侍卫笑道:“不必,相爷吩咐过,小姐直接进去吧。”
史倾棠微愣,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了,多谢。”
书房内,房朴诧异地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史倾棠,“倾棠?怎么了?”
“师伯,房师叔。”史倾棠秀眉蹙着,将刚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魏人辅盯着铺展在桌面上的绢布,沉默半晌,才疲惫一叹,“我原以为他只是肚量小了些,性情急躁了些。”
“也就师兄你会这么想吧。”房朴嗤笑,“一听说节帅回来,立刻巴巴地赶了回来,每天撺掇着朝臣在陛下眼前念叨,说什么节帅一个镇守外藩的皇子怎么能在京停留,和后宫吃味争宠的没脑子的嫔妃有什么区别?”
史倾棠差点没绷住表情。
房师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毒。
史倾棠凉凉道:“房师叔别抹黑大周的嫔妃,大周的皇宫里现在还没有妃嫔呢!”
魏人辅点了点头,“嫔妃争宠,也不会做危害社稷安定的没脑子事儿。”
房朴难言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一个不尊长,一个不爱幼,过分了啊!”
“......”史倾棠面无表情,“房师叔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幼’呢?”
房朴:“......”
魏人辅按了按额头,“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我会立刻禀报圣上的,倾棠你去劝慰劝慰李将军的女儿。”
“是。”
史倾棠回头扫了眼神色瞬间严肃起来的两人,在心中深处遗憾一叹,轻轻带上门离开了书房。
“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史倾棠温和地笑着,柔声地安慰着李秀秀。
“太好了。”李秀秀擦去眼角的泪,挤出一个笑容,“多谢史姐姐。”
史倾棠掏出帕子,擦去了李秀秀眼角的泪,长叹道:“不必勉强自己,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谁能安心呢?”
史倾棠淡淡扫过李秀秀垂下的眼睛,状似无意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人可以引见给你。那人能帮上的忙说不定更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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