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这一席话说得颇为老气横秋。
坐在房顶上听到这番话的书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凑到星纪耳边悄悄道:“我敢打赌,公子今天一定又偷懒没看账本。”
星纪绷着脸点头,“不和你打赌。”话本还是他亲自搬回来的,有什么好赌的?
陆韶长叹了口气,侧首看了下眼前的青年,语气颇为无奈,“有时间看话本子,不如出门走走,凭你的美色,还是能迷倒一群小姑娘的。”
范质:“??!”
范质:“……”
心情犹如六月天,变化的有点快。
范质怔愣地看着陆韶进屋关门,抬首道:“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下来。”
少顷,书童和星纪排排站到了范质面前。
范质看也没看他们,脸上少见地带着一丝茫然,心情复杂到魔鬼断句都重新出现了,“你们,说兄长,是什,么意思?”
书童和星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
“夸您!”
“贬您!”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随后立刻改口,“贬您”、“夸您”!
范质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你们,两个还是,继续待,在房顶上吧。”
星纪和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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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空寂无声的寿康宫外,身着斗篷的女子孤身一人缓缓而至。
“什么人?”看守寿康宫的禁卫军厉声道。
郭知宜揭下斗篷帽子,“是我。”
甲士面色微变,抱拳行了一礼,“属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郡君驾临。”
“无妨,”郭知宜摇了摇头,“我能进去看看吗?”
“这……”甲士稍一迟疑,“恭惠太后神志不清,郡君千金贵体,属下担心太后伤到郡君。”
郭知宜淡淡一笑,“你们大可派两个人跟着。”
甲士闻言,终于松了口,“是。”
“太后娘娘。”郭知宜站在门边,看了眼站在窗边出神的恭惠太后。
恭惠太后被惊醒一般,身躯微颤,缓缓转身看向来人,笑了,“是长安啊。”
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太后依然是那个端庄的太后,只是威仪不再。
郭知宜勾起一个完美又优雅的微笑,“是,长安来看看太后娘娘。”
“也挺好,临死之前还有小辈愿意来看哀家,哪怕是来看笑话的呢!”太后眼神有些落寞。
郭知宜沉默片刻,恭惠太后也姓郭,勉强算是她的长辈,太后的母族和他们这一支勉强也能扯上些关系。不过此时,太后的母族要么在太原城,鞭长莫及;要么就抱起了她爷爷郭维的大腿,避之不及。
堂堂太后,遭逢大难,连个来看望的人都没有,想想也是可怜。
郭知宜眼睑微抬,唇角提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太后娘娘何出此言?祖父一向仁慈大度,太后娘娘又未铸成大错,自然不会苛责太后娘娘。”
郭维大度?
年纪轻轻眼神儿这么不好?
她真的很想说,放眼整个京城,还能找出一个比郭维更护短更不讲理的老头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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