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地抹了过去。
徐崇眼角一抽。
以前怎么没发现,郭知宜说话的感觉,怎么和魏人辅这么像呢?
不想让你知道的,怎么都不会让你知道。
徐崇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光滑的边沿,透过茶杯上方氤氲的水汽,看向郭知宜:“对了,我此行还有一件要事知会侄女,和当初刘子陂一战胜利后侄女的侍女被虏那件事有关。”
闻言,屋子里其他的三个人同时抬起了头。
徐崇:“我后来暗中查明了,那天元帅和魏人辅都特意派了人去知会你,但是两拨人都被赵俊的手下拦住了,传信卫兵以为赵俊的手下会通知你,所以并没有声张。结果……后来他们就更加不敢声张了。”
“赵俊……呵呵。”郭知宜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他。
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大将军,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是啊,赵俊此人,器小志骄,好生事端。”徐崇毫不客气道。
郭知宜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徐伯伯此话怎讲呢?”
徐崇常年习武打仗,性子耿直,不好弄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眼下是第一次兜兜转转地试探别人,虽然对面是个比自己年龄小得多的女娃娃,徐崇却莫名有些心虚。
徐崇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严肃正经一点,“郡君可知如今京中的形势?”
郭知宜注意到称呼上的变化,心中立刻便有了想法,面色也郑重起来:“还请大将军指点。”
徐崇瞥了一眼旁边的陆韶和方四,郭知宜会意:“他们信得过。”
徐崇点了点头,直奔主题:“这几日京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莫过于节帅并非陛下血脉的消息了。”
郭知宜面色有些难看,“沸沸扬扬?天家秘事,怎么会传得人尽皆知?大将军可知背后是谁在推动?”
徐崇:“很多。但最主要的是赵俊和杨氏族人。”
“赵俊我还能猜到,但杨氏一族是怎么回事?”
徐崇简单说道:“你祖母、节帅和节帅的亲生父亲都出身杨氏正房嫡系,而现在杨氏的当家人正是当初曾欺凌过嫡系一脉的偏房庶子。”
郭知宜冷笑:“合着是心虚啊。”
徐崇:“能不心虚吗?巴巴地就和赵俊凑到了一块儿,联合朝中不少旧臣,齐齐向陛下施压。陛下原本封节帅为晋王的圣旨都拟好了……却不得不收回。”
郭知宜不安道:“那现在呢?爷爷他……”
徐崇摇了摇头:“新朝初立,稳定内政为首要之务,陛下也是左右为难,最后扛着一众大臣的压力定下了节帅的皇子身份,任命节帅为澶州刺史、镇宁军节度使、检校太保,封太原郡侯。”
“呵呵……那我父亲如今在何处?”
“节帅进京的文书都被压了下来……眼下估计已经去了澶州。”
“呼。”郭知宜舒了口气,情况虽然严峻,却没有她原先想的那么糟糕。
这种隐患早点发现,尚且有筹谋余地,总比关键时刻猝不及防地暴露要好得多。
而且,最值得庆幸的一点,经此一事,父亲的皇子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了。
“我父亲撤离了,那北境现在是谁在守着?”
“赵殷。”徐崇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大周轮廓图,“大周新建,内忧外患,实在堪忧。
北面辽人蠢蠢欲动,陛下授赵殷为天雄军节度使,代替节帅镇守邺都;西北有刘株据河东称帝,向大周宣战,陛下已经派赵俊率军迎敌;东面兖州的慕彦超虽然已经称臣,却无法放松警惕;南面的大梁与我大周隔长江相望,虽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谁也不能保证大梁不会突然出手。”
郭知宜:“……”
这是接过来一个什么样的乱摊子啊。
四面起火、遍地鸡毛……
郭知宜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办?
忽然有点庆幸老爹没有这么早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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