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外面那个贾繁想方设法也要进来呢。
若是范质的话,就说的通了。
因为,就连她都很心动呢。
只不过,贾繁想劫的,是范质的财产,而她想劫的,是范质这个人。
范质,字文希,出身太原范氏。
太原范氏,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妥妥的寡头啊!
还是逼格巨高的超级财阀世家!
早在两百多年前,那时天下还未大乱,前朝的统治尚且十分严密,士农工商等级分明,商人是最低等、最卑贱的职业。
也许是天意弄人,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范家却出了个异类。
范氏先祖范宴,五岁能文、七岁成诗,十二岁时六艺娴熟,五经信手拈来,未及弱冠便已连中两元,举人加身,小小年纪就把别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盼到的功名利禄都抓到了手里。然后,等到弱冠之年,范宴……直接跑路了。
是的,跑路了。
给范爹范娘留下一封信之后,就卷着家里的钱跑了。
这封为后人津津乐道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十几章纸,写的很符合他举人老爷的逼格,辞藻华丽而富有情绪感染力,书袋子掉了一地。
据说范爹范娘还是专门找人翻译了一遍,才弄明白混蛋儿子留下的信是什么意思。
看着写的弯弯绕绕,其实核心思想就俩:一,爹娘,我出门带钱了,您二老不用担心儿子会没吃没喝露宿街头;二,儿子要去追寻真爱了,儿子遍读圣贤书,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是金银财宝、铜钱铁币,不能整天数钱的日子好痛苦,他宁可溺毙在铜臭味里……
范爹范娘读完信后的反应,后人不得而知。但后人知道的是,范宴的确是个天生的商人。
范宴往来于南北各地贩运货物,眼光奇准,总能精准预测到什么商品即将涨价,进而大肆囤积居奇,从中赚取数倍的差价,把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富甲一方。
范宴去世时,范家有多少财产已经无从估计。但太原范氏的地位却是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了――从北境到南疆的大半疆土上,几乎所有的商行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受控于范氏,不是范氏的分号,就是范氏暗中扶持从中抽成。
不受范氏控制的商行不是日渐没落,就是不得不退出中原这块市场,去西域、西南边陲或者海外做生意。
两百多年后的今天,列国割据,统一的市场不复存在,范氏的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是个长眼的就不会轻视范氏。
更遑论,郭知宜还是个开了天眼的……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范氏不但不会倒下,反而会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把萎靡的范氏推到全盛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范质。
范质是范家的又一个异类。
他一意孤行,冒着范氏所有人的反对,打破了范宴两百年前留下的遗训――范氏,在商言商,永不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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