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皇宫大内。
太后缓步而来,看向不远处绕湖疾行的刘承,声音里带着点不耐:“江德清,皇帝这是又闹哪一出呢?”
总管太监江德清,心里苦但不敢说,“回太后娘娘,陛下在、在赏花……”
太后:“……”
你自己信吗?
赏花至于绕着御花园走了七八圈?
这时,刘承看见太后,立刻大步向这边走来,眉间皆是喜色。
“母后!”
太后心累地叹了口气:“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刘承笑嘻嘻道:“今儿个高兴。”
太后抬眼:“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大军压境,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事。
刘承得意洋洋道:“昨日慕彦超的斥候把郭维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看来郭维也不过如此,什么用兵如神,都是浪得虚名。”
太后闻言,眉头蹙起:“不可大意,郭维其人,深不可测,绝不能以眼前所见来衡量。”
刘承不满道:“母后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
太后看着脸色变换、喜怒于形的儿子,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出,“我且问你,若臣子四处结交其他朝廷大臣,你待如何?”
“这种暗中结党的人,自然是有多远贬多远。”
“可先帝在时,郭维便在朝中人缘最好,也最得先帝器重,并且几乎无人弹劾。只这一点,你就该明白郭维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承不屑道:“不过是父皇迁就他罢了。”
太后仪态尽失,气急败坏道:“你!愚钝!”
刘承冷哼一声,转身吩咐江德清:“去准备铠甲,朕明日要亲自去军中为我北汉将士助威。”
太后闻言,眉头紧锁:“你要去战场?哀家不允!战场上矢石如雨,刀剑无眼,若是你被误伤了,那我北汉社稷岂不危在旦夕!明日你就在城中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刘承语气坚决:“母后,现在汴梁城的兵力几乎都在刘子陂,明日若是赢了,朕将亲眼看着郭家叛军彻底覆灭。若是明日败了,也能收拢溃军退守七里店或者汴梁城,不会有多大危险。”
刘承一顿,“但若是明日朕待在城中,慕彦超要是兵败,仅靠汴梁城的护城军,能顶得了几时?能护得了朕的周全?”
太后见他神色坚定,无奈道:“罢了,既然说不动你,那便随你去吧。”
太后转过身,脸上皆是疲惫之色。
“去把秦王叫来。”
宫人领命而去。
半晌之后,太后宫外。
得到宫人通传之后,刘株抬脚向殿中走去。
浑身散发着疏离和冷漠的刘株一踏入殿中,殿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但依然挡不住宫人们的目光偷偷摸摸地往刘株身上落。
刘株垂眸,恭敬道:“参见母后。”
太后看向这个儿子,欣慰些许:“小株,你许久不曾到母后这儿来了。”
刘株:“……”
刘株顿了一下:“母后见谅,近来京畿不安,事务繁杂。”
“母后明白。”太后点了点头,“此次唤你前来,实在有要事非你不可。”
“母后尽管吩咐。”
太后:“皇帝待你如何?”
刘株:“皇兄一直待我极好,凡有所求,无所不应。”
太后一笑:“你二人都是母后看着长大的,自幼便手足情深,如此甚好。皇帝明日要去泰宁军中观战,母后要你务必保护你皇兄的周全。”
刘株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平静道:“儿臣,遵命。”
……
而此时,郭维营中,炊烟袅袅,香气飘飘。
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士卒被香味勾引而来,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拉着关系好的火夫悄悄问道:“今儿个做的什么,怎么这么香?”
火夫神秘兮兮道:“待会儿你可快点过来,今儿的晚饭是带荤的!”
士卒瞪大了眼睛:“真的?!”
火夫挑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士卒眨了眨眼:“那今天怎么突然能吃到肉了?”
火夫左右看了看,揽住小士卒低声道:“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可别往外传。”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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