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你们为什么突然对我如此生疏,我与你们说笑话也不搭理我,嫂嫂总告诫我,对服侍的宫人不说其他,绝不可以肆意践踏你们的尊严,所以我一直很注意的,可是现在看来我还是做错了吗?”
宣丽兹到底还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子,纵使被宠的骄纵不羁了些,也有着这个时期的矛盾敏感。碧绿和青翠从小陪伴在她的身边,感情深厚非寻常可比,如今这两人忽然对他态度起了变化,一时间宣丽兹便慌了起来,不知所措。
“殿下,在碧绿心里,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儿了,我相信青翠也是这样想的,您实在不必妄自菲薄,奴婢一直感念自己的运气,能够遇到殿下。”碧绿说的情真意切,眼圈忽的红了起来。宣丽兹更是颇为动容,泪盈于睫。
“那……那到底是为什么?”宣利兹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殿下,您马上就要及笄了,之后就要谈婚论嫁,虽然您在宫里千娇万宠,有太皇太后庇佑,可是奴婢说句冒犯的话,想必您心里也很清楚,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与太皇太后,于您来说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加之当时先帝与太皇太后的子女全都长大成人,整个宫里除了当今陛下,就是您年纪最小,自然对您娇宠非常。可是如今是太后娘娘执掌大权,皇帝陛下作为太后娘娘的儿子,难道能违背她的意愿?奴婢虽然是在您十岁才来您身边伺候,但是先前也听得郑姑姑说过,您幼时也颇得怀德太子与萧良娣的喜爱,萧良娣自己没有子嗣,又与您投缘,更是把您捧在手心里疼宠,也因此,太后娘娘自然……”
碧绿没有再说下去,但宣丽兹也很清楚她的意思。她幼时虽然早早丧父失母,但从小也是在万千宠爱下长大的。而彼时的太后刘氏,虽贵为储君正妃,却与自己的夫君情分寥寥。纵然诞下了怀德太子的独子,但怀德太子的一腔深情全都倾注在了萧良娣身上,半分也不可能分给自己的正妻。
在宣丽兹的印象中,永远都是太子与萧良娣鹣鲽情深,相扶相依的模样,而太后脸上总是挂着淡薄到快要失去弧度的微笑。她到东宫玩耍,太子把她抱在膝上,和萧良娣一起逗弄她,刘氏牵着宣佑,寂寥的在一旁看着。
宣丽兹看着宣佑眼巴巴的样子,便想和他一块玩儿,可是她刚刚跑来拉住宣佑的手,刘氏就拽着宣佑猛地后退,把宣佑拽的一踉跄,她也猝不及防的向前差点跌倒。
萧良娣三步并两步的飞奔过来护住了她,太子也皱着眉冷下脸:“刘氏!”短短两个字就让刘氏煞白了脸,摇摇欲坠。太子没有再给她一个眼神,只是温和的让宣丽兹和宣佑一道去花园玩,那时的宣佑也只不过是个爱玩的孩童,听到自己敬重的父亲发话,自然开心的拉着宣丽兹要去玩耍,可刘氏的眼神,绝望的就像自己的儿子背叛了她。
后来刘氏不再那样反应激烈,也会抚摸着她的头夸她几句,只是刘氏与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但是在众人面前,她依旧是端庄贤淑,慈爱亲切的模样。
宣丽兹以为刘氏也许就是这样,算不上特别喜欢她,但也谈不上厌恶。
直到萧良娣猝然离世,她哭的一塌糊涂,执意要和怀德太子一样守着萧良娣的棺木,小小年纪差点晕厥,奶娘郑姑姑抱她去休息,泪眼朦胧间却瞥见刘氏嘴角的冷笑,还算秀美的脸庞都有细微的扭曲,见到她被抱出来,便热心的要一道去偏殿照顾她,冰凉的手触碰到宣丽兹都让她浑身发麻。
她在偏殿装睡,郑姑姑去回禀嫂嫂,刘氏屏退众人,殿内只剩下她与刘氏,她害怕的不敢睁眼,刘氏的手又碰到她的脸颊,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划过,“小孽种,”刘氏声音里满是狰狞的恨意,“你该和那个贱妇一道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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