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宣佑是在一处长大的,虽然辈分上她高些,但宣佑比她长了两岁,也像个兄长一般护着她,纵然经常一言不合吵起架来拍桌瞪眼,然而过后宣佑总会悄悄塞给她各种小玩意儿赔礼。前年宣佑刚登基,为了哄她开心还亲自替她抓了蚂蚱掏了鸟窝,最后当然被太后训得狗血淋头,可他全不在意。
啊对了,是去年,他的嗓子一度变成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嫂嫂说那叫“公鸭嗓”,宣丽兹觉得分外贴切,笑了他半个月,那时他就很生气,难不成就这样种下隔阂?
不,不是的,那之后他生了半个月气,又小心翼翼捧着个巴掌大小的西域进贡的一对儿异色绒毛兔来给她献宝,非要和宣丽兹一块儿养那兔子。
对,是那两只兔子,养了兔子后没过几个月,他的态度就奇怪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和自己说话时莫名的卡壳。后来那对兔子下了一窝小崽子,她欢喜的不得了,爱如珍宝的把小圆球儿护在手心,打算也给宣佑碰一碰,谁知道宣佑连连拒绝,她便乘其不备抓住他的手放在小兔子的绒毛毛上,未免他抽手,抓着他的手好长时间没放。宣佑试图抽手几次未果,便不再挣扎,只是脸涨的通红。
大概是那次损害了他的尊严?可他明明可以强硬的甩开她的手,毕竟她也不是遒劲力士。
最终恶化关系的导火索,是那兔子在御花园乱窜,惊到太后,立刻被摔死在地上,速度之快,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太后还大肆嘲讽训斥了她,而之后赶来的宣佑,默不作声。
她和宣佑大吵了一架,这次是再无挽回了,从此之后,关系就变得僵硬冷淡了。
“咳咳。”想的出神,宣丽兹冷不防被水呛得猛咳几声。
太皇太后一面为她抚背顺气,一面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锦帕为宣丽兹擦了擦嘴角:“慢点喝,谁跟你抢着不成。佑儿他正是十四五岁叛逆的年龄,的确会讨人嫌,你别理他就是。”
又想起宣佑的母亲刘氏,她眉间微蹙:“这回太后知道是你提出的立苏晏宁为后,定觉得你在挑战她的权威,纵使是苏家女也不能使她释怀。”
“太后总是与咱们想的不同,我又能妨碍她什么了,再者咱们坑了宣佑不成?”宣丽兹摇摇头,不无叹息:“我侄儿媳妇以前也不是如此,权力真是摄魂药。”
“你又知道什么了,她从未变过。”太皇太后的神情中竟然飞快的掠过一丝厌恶,连忙端茶低首掩饰过去,“待佑儿大婚后,你也可多去寻皇后她们玩耍,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骤然进宫想必会思念家人,你们多在一处玩儿,既可缓解她们的思家之情,也能使你多交几个朋友,整日与我这老婆子一起暮气沉沉的,不该是少女应有的样子。”
“嫂嫂哪里暮气沉沉?我倒觉着在这宫里没有人比嫂嫂更加朝气蓬勃了。”宣丽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宫里的人纵使再年轻,与嫂嫂对比起来都像是少了些什么一样,纵然嫂嫂已经不是二八年华,但她的赤子之心从未改变过。
太皇太后被逗笑了,她摸了摸宣丽兹的小脸:“我请了这么多名师高士教了许多年,功课学问不见有多长进,唯独一张小嘴油似的滑。”
“我可都是真心实意呀,在嫂嫂身边,就不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儿。”
太皇太后笑着笑着,嘴角弧度逐渐凝固住,声音一下子低沉,蕴满了沧桑:“不会有什么不如意事,永不会再有了……小凤凰,你会永远万事如意。佑儿也是,宣家的孩子们都是如此。”
宣丽兹似懂非懂,但心知太皇太后必定不会再解释什么,便顺势依偎在太皇太后怀中:“嫂嫂欢喜,我才会无忧如意啊。”
太皇太后听得此语眼圈一红便要落下泪来,强忍着仰头将眼泪生生逼回去勉强笑道:“是啊,便是为了咱们小凤凰的无忧如意,我也不能总是愁眉苦脸的。小凤凰这样懂得心疼人了,嫂嫂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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