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木架咯吱咯吱的响,随着父亲卖力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晃着。
他想叫父亲又不敢出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村里有人看到他,惊叫了一声,“你这个怪物怎么到这里来了?快点滚回去!你是不是又想害死谁?”
父亲回头去看,他看到父亲转身的刹那下面的木架断了,父亲摔下来了。
那个地方大概有多高呢?
他不知道,只知道他要将头仰的最高,才可以看到父亲,他只知道父亲落地的那一刻发出了很沉闷的声响,随后便是刺眼的红色。
那个木架还压在父亲身上,村里显然已经有人看到了,惊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去帮忙,去看看父亲是不是还活着。
村里人来做的是用一种惊恐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我就是你!大师都了让你不要出门你不听!你一出生就克死你娘,现在又克死你爹,村里和你有关系的一个个都被你克死了!你到底要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那个人推了他一把,他手里的番薯掉了。
“你别碰他啊!他那么不祥,你碰了万一被传染上了什么怎么办?”旁边有人将那人拽去一边,心翼翼的看着他。
一句一句的指责传来,人太多了,他分不清是谁在和他话,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推搡他。
地上的番薯被踩坏了,就像是地上的父亲一样。
“把他赶出去!赶出村子!”
“不,就算是把他赶出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们!我们应该杀死他,这样他就害不了人了,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对,我们应该杀了他!”
“反正他爹娘都死了,没有人会管他了,一个六岁的孩童是活不下去的,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
村里人达成了一致,一脸厌恶的将他带了回去。
村中间是一大片的空地,他们在那里搭了一个火台,要在那里处死他这个灾星。
“我们不如将他带回原家出生时候的家去吧?在哪里出生在哪里死亡,这才算是落叶归根了嘛,以后好安息。”
有人同意了,“对,把他们的东西都一把火烧干净,不然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放心。”
“这也倒是个好办法,就是苦了两边的邻居。”
住在他们旁边的两户一早就拆了墙挪了自己的房子,为的就是不和他家产生什么联系。
“没事没事,都是为了村里人。”
村里人一拍即合,将他带去了原本的家。
没人会想着霸占他们家的房子,那里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灰,可以看到墙上有许多的蜘蛛网。
在村里人将他关起来之前,他问邻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父亲呢?”
村里壬了他一眼,“早就死了!我们厚葬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没有等他回答,那扇门关闭了,他真的就听话,放心的去了。
之后他被一把火烧死了,连同房子一起化为了灰烬。
奇怪的是死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可能是执念,让他再次回到了父亲死前的地方。
父亲的尸体还在那里,可能是因为冬不容易腐坏,保存在了那里,上面覆盖了雪,还结了一层冰。
连姿势都没有变,连上面压着的架子都没有被挪开。
这就是所谓的厚葬吗?
他站在那里,思考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
“那一家总算是死绝了!”
“就是,我都没敢灭火,硬生生等着它自己烧干净熄了。”
“不过现在村里就好起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
他们一边笑一边踩踏着父亲的尸体走过去,将架子搬走烧掉,而结了冰的父亲就那么自然的成为伶脚石。
他看着父亲依旧睁开的双眼,看着他的方向,好像第一次懂了。
死不瞑目。
结冰之后踏脚容易打滑,村里人后来就商量将父亲搬走。
他们粗鲁的将父亲从地上铲出,身体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因为结冰手指已经黏在霖上,一铲下去支离破碎。
“死了还给人这么添麻烦!”
“快点吧,多晦气啊!这父子俩都是不祥。”
“没错,都是不祥!”
他沉默的跟着,看到父亲被扔在了荒郊野外,看着那具尸体面目全非。
他已经不会话了,死后的感情也淡薄了不少,但是和那双不瞑目的双眼对视,突然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不甘。
他不只是活着的时候命硬,其实死了也是一样。
他回到了村里,回到了死前的残骸之中,在那里变为了真正的不祥。
世人若是如此希望,那他便是。
和他对视的人都逃不过他的诅咒,从生到死,并且死状及其惨烈。
“不过,不祥,出现已经是,很多,年前,没想到,还,活着。”
北安看向旁边的山坡,有了一个猜想,“这不会就是……”
当初他们一家死去的地方吧?
那可真是打扰了,他们刚刚的行为堪比坟头蹦迪,难怪人家会出来算账。
没有硬是弄死他们全部,已经算好的了。
“那我们是不是死一次就可以解决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死一次。
酒香不怕巷子深死就要去死,北安拦住了他,“按照他的意思,你就算自己不送死,也很快就会死了,但是死后能不能解除还不一定,你也别着急,免得白死一次。”
酒香不怕巷子深嘴角抽了抽,“那不是怕我死的等下很惨吗?死法还是自己选择的最好了。”
“倒也不必。”
他们两个身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负面,等了一会儿不祥也没有再露面的意思,北安他们就离开了。
但是,这个诅咒是真的,也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很倒霉。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边被怪追,一边大喊,“我没理由会空大啊!我靠这玩意真邪门!”
“技术差,别话。”一只猫咪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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