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家,下面跪着的这位女子可是你府中的小姐?”秦延昌看向温谦之,眼中满是玩味。
温谦之出列,跪在温霜雪身旁:“禀圣上,正是小女。”
秦延昌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温霜雪闻言抬头,所有大人们皆向她这处看来,待看清面容后眼中皆露出一丝惊艳与惋惜。如此美人居然嫁了一个傻子,真是世上最可惜的事。
秦延昌目中也略过一丝讶然:“果然天姿国色!”
秦延昌看向温谦之:“温卿家生了个好女儿!”
温谦之再次叩首刚想谢恩,却听见秦延昌接着说道:“好女配娇郎,此女与老五乃天造地设的一对,端的是男才女貌!温卿家,你我君臣这对亲家做的必定会传为美谈!若是你再有一个女儿,朕必定让她也嫁与老五,亲上加亲,这对姐妹花放在老五宅子里朕也羡慕的紧啊!”
温谦之脸色铁青,指甲刺进了手心里。温霜雪和一个傻子也算男才女貌?那这天下岂不是就没有不合适的夫妻!
周围的大人们目中皆露出同情之色,每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是秦延昌故意在给温谦之难看。
温谦之咬牙道:“圣上所言极是,温家得圣恩眷顾,感激涕零!”
秦延昌心中稍稍畅快,那日上书阻挠他废东宫另立太子就属温谦之闹的最欢。但他不能因此罢了温谦之的官,否则天下人都会说他杜绝言路,而温谦之却落得个犯颜敢谏的美名。既然不能罢官他就要想别的方法整治温谦之,而温霜雪就是最好的方法。纵使温谦之在天下文人士子心中地位崇高那又如何,他的女儿嫁了个傻子,从此后温谦之的身上就有了一块抹不掉的脏污。说不定世人还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温家必定德行有亏,不然怎的让温家的千金嫁了这么一个人。温谦之一世的名望就毁在温霜雪身上,秦延昌仅仅是想到这里就觉得把温霜雪指给他那个傻子儿子秦秋寒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秦延昌笑道:“看到这小两口和和美美朕与温卿家也就放心了,为人父母最希望的就是儿女平安顺遂。退下吧。”
“谢圣恩。”三人口中高呼,又拜了一拜,这才退下。
温谦之气的浑身颤抖,姚玉荷在桌下拉住了他的手。
温谦之轻轻回握,心中的难堪和懊恼一时尽在不言中。
温霜雪担心的看着温谦之那处,见他忍下了今日之辱方才放心,只是看着秦延昌的眼睛却透出一片凌厉的寒光。
秦秋寒自顾自的玩着衣袖,秦延昌给他的难堪不止今日一事,是以他早已习惯并不会放下心上。
贺寿完毕,有戏班在殿前搭台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一派欢乐祥和,方才君臣二人间的交锋似乎从未发生过。
君王大寿普天同庆,天下最好的十二个戏班都接到了圣旨要求进京祝寿,最好的戏班在宫内搭台连唱三天,剩下的十一个则在京城的戏园子里连唱一个月。
秦秋寒对唱戏并不感兴趣,温霜雪倒是很有兴致看的津津有味,但越看她的脸色就越是古怪,因为这出戏唱的竟是千年前大元武安公主温霜雪与安孙国主将阿克金的千湖山之战。
刀马旦功夫了得,一柄大刀挥得虎虎生风,但故事却着实有些尴尬。
温霜雪捂着眼睛不忍再看,她打千湖山的时候什么时候跟安孙将军眉来眼去,什么时候跟安孙将军纠葛不清。
虽然戏曲多为杜撰,但关于她的故事未免杜撰的也太多了些。
她承认她确实与阿克金有过密谈,但那是在安孙战败后两方在一起商讨利益割让问题,哪有像这出戏里所说的这么风花雪月!
若是她还能回到千年之前,她一定要请人把这出戏排出来,让阿克金一起观看。她很想知道,阿克金是先掀了戏台,还是先拿刀活劈了她。
因为在千湖山之后,安孙向大元割让了十座城池,四万万两黄金,八万头牛羊,三万匹战马。经此一役,安孙十年之内元气大伤。两人之间即使有情,那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眼前上演着这么一出不靠谱的闹剧,温霜雪也无心再看,转头却秦秋寒一人玩的开心,面前的食物分毫未动。
温霜雪一只手托着腮帮,偏头看他,柔声问道:“你饿吗?”张莹莹把秦秋寒托付给她她当然要照顾好,她与秦秋寒之间并无私怨,也无意为难一个痴傻之人。
秦秋寒听了她的问话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她,似是不能理解她的意图。
温霜雪叹了口气,面前之人精神痴傻,自是不能用正常的言语去沟通。
温霜雪素手执筷,从盘子里夹了些吃食放在秦秋寒面前的碗中,威胁道:“王妃说要你把它吃了,不吃晚上不许睡觉!”
秦秋寒嘴角抽搐,这女人怎么总是拿张莹莹来威胁他,难道他以为张莹莹就是王府的尚方宝剑吗?
不对!他关注的重点好像有些偏差,难道他不应该奇怪为什么温霜雪对他的态度如此温和吗?
温霜雪见秦秋寒仍然瞪着眼睛看她,秀眉微蹙,片刻后恍然明白只能说出简单词语的秦秋寒大概听不懂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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