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时,墨梨见纯王眼内有些发红。
在与茫茫的日常三餐闲谈会上,墨梨曾了解到纯王并不是当今太后所出,其生母本是个舞姬,偶然中得到了老皇帝的宠幸怀了龙种,因身份低微只封了美人,封号为萦,因其善舞萦尘。但这位萦美人却是个福薄的,生纯王时难产,最后终因大出血而离世,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纯王。当时的柔妃,也就是现今的太后,见纯王玉雪可爱,心生怜悯,便主动向老皇帝提出将纯王收在自己的名下,养在灵华宫内。
不知纯王方才是不是也想起了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的生母。
日色将暮,皇帝携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出发了。
纯王与皇帝同行,墨梨随太后同行,并与太后同乘一驾马车,身为禁军统领的张诚也自是伴于皇帝左右。
禁军早已开了道,却是并没有清空街道,而只是将百姓隔在封锁区外。
皇帝并未乘坐御辇,而是骑了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纯王和张诚亦骑马紧随其后,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不紧不慢地行在路中央,路两边的禁军外站了满了老百姓,人山人海,皇帝行至之处,众人便齐齐跪倒,山呼万岁!是以虽是人多,但却并不混乱喧闹,仿佛是有人组织好了一样,足见皇威甚隆,实是被当今皇帝一个多月前血洗京城给吓怕了。
若问这是怎么回事,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大统四年暮秋,一个秋风秋雨愁煞人注1的雨夜。
大统是北陈国上任皇帝,也就是新帝陈霆的父亲在位时的国号,有人可能会问了,为什么是四年,难道只当了四年的皇帝吗?答案是否定的!老皇帝在位期间一共使用了三个国号,纯属个人喜好问题。
其实就是去年十月注2的一个晚上,确切地说是凌晨,寅时初刻凌晨三点,大家睡得正熟的时候,皇后携二皇子陈睿、五皇子陈奂、内待李振和当时的禁军统领吴枭突然逼宫夺位,并迅速控制了老皇帝及其他的后宫妃嫔。
但是为了不引起朝野的动荡和反对,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位,二皇子并没有立即登基称帝,而是令内侍李振于当日的朝会之上矫诏称老皇帝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于弥留之际立二皇子陈睿为皇储。
这里插播一个解释,古代立储没有特殊情况下都是立嫡长子,但为什么说二皇子继位是名正言顺呢?因为他的哥哥,也就是皇长子,很不幸于三年前去世了,那么同为皇后生的二皇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嫡长子。
宰相江渊、忠义王张顺等朝之重臣提出视疾,却被李振拒绝,并搬出了皇后和二皇子来弹压异议。面对如此蹊跷的情形,朝臣们当着皇后和二皇子的面虽然未多做计较,但一下朝众臣凑在一起合计后,忠义王张顺便以三道飞鸽传书,外加小王爷张诚亲自乘快骑通知外出平乱的四皇子陈霆和七皇子陈昂速回京城。
数月前,靠近南楚边境的西南小城云阳发生暴动,而且是守城官兵联合百姓共同发起的暴动,由于暴动有组织有预谋,而且指挥得当、行动迅速,不足一月便连下云阳周边三城,对云阳形成了拱卫之势,眼看就要做大做强,老皇帝便派了陈霆和陈昂领兵前往镇压。
皇后携子逼宫夺权之时,陈霆和陈昂本已凯旋而归,正在班师回京的路上,距离京城已不足两日的路程,接到忠义王的飞鸽传书后,两人便亲点了两百轻骑先行奔袭回京,途中与张诚会合,日夜不停,跑死了几百匹马,终于在当天夜里便赶回了京城,准确地说是在宫变次日的凌晨,差不多也是寅时初刻的时候进了城。
当时张诚是京营注3三大营之一三千营的提督,手下掌管万余人的军队,但因为没有兵符无法调动陈霆是京营三大营之一神机营的提督,掌管近三万人的军队,可是一半还在回京的路上,另一半在城郊的军营中无法调动。
所以,陈霆只有二百人,再加上纯王和张诚,但被皇后控制的禁军是五千人。
陈霆便召集了他宁王府上的侍卫和会武艺的门客,纯王府的侍卫和张诚自己的侍卫,杂七杂八地凑了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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