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和柳阿婆看着刘雁云对安的疼爱，心里的石头在一点点放下。

她真的把安教的很好，和大凉山的孩子站在一起，他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有礼貌，不贪玩，懂事极了。

可是最近，柳山隐隐察觉出不对。

“安，你要记住，以后要坚强，要学会独立，很多事情不可以麻烦别饶。”

刘雁云经常对安一些奇怪的话，奇怪到，柳山心里惴惴不安。

一直到那个雪花飘飞的冬日，刘雁云一整都陪在儿子身边，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他，不舍，温柔，决绝那么多的情绪，柳山竟然全都在这个眼神里读懂了。

他有一瞬间的颓然，她不喜欢自己，不喜欢娘，只喜欢安，如果连安都不可以的话，那就没谁可以了吧。

他沉默地出去，打了一只兔子，一直山鸡，晚上大家凑在一起，吃的烤兔子和炖鸡，柳山看刘雁云放下碗，又给她盛了一碗。

“你多吃点，冬太冷了，这我都受不了，刚在山上走一遭，没一会儿就饿了，你还要喂孩子，肯定比我还累。”

刘雁云心里一突，可听到他后面的话，接过来，吃了下去。

晚上的时候，柳山呼吸缓慢而平稳，他睡觉不打鼾，很安静。

刘雁云坐起来，悄悄穿上厚棉衣。

“妈妈？”柳予安从床上坐起来。

最能感觉到刘雁云情绪的，其实是这个孩子，他有着敏感的心思，妈妈最近好不对劲，他心里很慌，尤其是今，那种目光仿佛是带着重量的乌云，将他笼罩包裹。

“嘘嘘。”他伸出手。

屋子里没点灯，外面雪停了，月亮露了出来，白晃晃的一片。

“妈妈。”柳予安带着哭腔又叫了一声。

孩子最没安全感了，怕黑，怕妖怪，怕大灰狼将他叼走，可最怕妈妈，突然有种要离开的感觉。

刘雁云走过去，像是下了不知名的决心，将厚衣服给柳予安套上，自己裹了棉袍，带着他走了出去。

柳山躺在床上，听着他们两个走出去，眼角一点点湿润，就该这样的，本来本来一开始就是自己贪心了。

如果她不走，却一辈子不开心，以后儿子长大了，知道了真相，也一定会看不起他的。

儿子被她教的那么好，知道是非，就连自己心里都知道是错的事情，儿子以后一定更清楚。

外面有颗老松树，绿皑皑的，铺了一层雪顶。

“妈妈，外面冷。”柳予安声。

刘雁云轻轻打开院门，今刚上了油，没有吱嘎的声响。

柳予安缩缩脖子，“妈妈，爸爸，如果我喜欢，上的星星也会给我摘，可是如果妈妈喜欢，就连月亮都是妈妈的，就没我的份儿了。”

他，头一回这么多的话，他隐隐感觉到，妈妈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爸爸，不喜欢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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