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员外虽然矮胖又丑陋,好歹曾经考过秀才,少时也学过医术略懂岐黄之术,立马刷刷刷写了张方子,让仆从去抓了来煎。
又严厉叮嘱不许外传,妾室上吊于他名声有损,万不可张扬。
“到底怎么回事?给老爷说清楚。”朱员外一撩下摆,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红儿。
“老爷。”红儿知道三太太还有气儿心里稍安不少,跪下就声泪俱下地把乌贵纠缠牡丹的事儿说了一遍,自是只说今日才碰见,没敢提上次就碰过面,还有竹编乌贵的事儿。
“太太心里只有老爷,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无理要求,叫上奴婢就要走,可那乌贵口口声声说,要是太太不答应就把要把太太以往的事儿都抖落出去,让她没脸,太太拿出老爷威胁于他,没想那恶人一点儿不怕,说......”
“他说什么?”朱员外咬牙切齿,居然还敢纠缠他的女人,活腻味了吧。
“说,说,呜呜,老爷我不敢。”红儿低头哭泣,万分为难。
“磨磨唧唧干啥,老爷叫你说你就说,我倒要看看那厮嘴里能喷出什么粪来。”
红儿一噎,那小姑娘和太太聊完后说,老爷是不拘一格的人才,怎么让他生气怎么说就对了,气完了,再怎么让她怎么让老爷感动怎么说。
现在看来果然不拘一格,发起火来连自己都骂,当下也壮起胆子,把小姑娘交代的都吐了出来。
“他说老爷腰粗腿短,大屁股圆脸,整个一猪站起来了,果然是人如其名,他乌贵好歹是个有模有样的人,不怕一只老公猪,还说......”
“说。”朱员外脸色狰狞,声音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眼睛赤红一片。
外貌就是他永远的伤痛,钱他已经有了,面子和尊严才是最重要的,这乌贵竟然敢如此诋毁他。
“还说丑不是老爷的错,成天到处转悠污人眼睛就是错,果然是丑人多作怪,一天不作怪,心理就变态。”
这些话还算顺溜,红儿当时背得也还顺利,说完心里有些惴惴,也不敢看老爷的脸色了,低头说起牡丹的好来。
“那恶人如此羞辱老爷,太太心疼老爷和他大吵了一架,乌贵被激怒抓住太太的头发,生生拽掉了一大把也不放,想要太太妥协,太太根本不向他屈服,嘴里继续咒骂他,我上前踢打他,乌贵怕引来别人,这才松手。
太太一得了机会没有顾着自己的伤,反而搬起石头追着他撵了一路,把乌贵砸晕在路上,血糊了满脸,嘴里说着终于替老爷出了口恶气,呜呜呜,可怜的太太啊,头皮都掉了一块。”
红儿跪着上前,小心翼翼地撩起牡丹的头发,朱员外转眼一瞧,头顶果然有一处掉了一撮头发,头皮都扯烂了,泛着红血丝儿,看着都疼,又见她此刻这副凄惨模样,心里的火气倒是泄了一半。
“那乌贵是糙人,牡丹身为人妇怎么干这样粗鲁的事儿。”朱员外虽然话说得嫌弃,心里却巴不得一石头砸死他才好,又问红儿,“既然人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要上吊。”
红儿也不嚎了,昂起头来,凄凄凉凉地道,“太太说要是乌贵狗急了跳墙,势必在外散播谣言,她担心因为她玷污了老爷好名声,不忍心老爷受人指点,奴婢以为太太只是担忧,没想到她,她想用自己的死来保全老爷和二少爷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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