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其让陈家和萧氏培养自己的势力,还不如把重塑后的朝廷都交给皇叔……
那天楚依安盯着她看了很久,而后轻轻吐出了个‘好’字,她以为她会欣喜,会松了口气,可是没有。
那一刻席卷她的,只是无尽的难过与迷茫而已。
她明明是相信他的,不是吗?
龙撵安然无虞的入了宫,停在重明殿后,小福子殷勤的扶着商宴下了撵,口里碎碎念着,“陛下,你可回来了,听说猎场发生了意外,还有刺客夜袭,小福子都担心死了,不过还好你没事……”
看商宴神思恍惚,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小福子轻声唤道,“陛下?”
宫门口的钟声回荡开来,商宴方回过神,“要上朝了?”
小福子面露忧色,“陛下车马劳顿,要不先休息一下?”
商宴望向和明殿的方向,眼神渐明,再耽搁一会儿,陈家恐怕就清理干净了。
“不用了,朕换身朝服就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朝堂上已然吵的不可开交,御阶下整齐的排放着几个红漆木箱。
商宴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中七零八落的官员,想必缺席的官员不是横尸在宫门外,便是被暗杀在了府邸中……
既可怜又可恨。
商宴微有些怅惘,这就是她要替哥哥守护的大商王朝吗?父皇在时,大商的朝堂风清气正,权贵官僚安分守己,不过几年光阴,为什么会腐败成这样?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已无迹可寻。
“念吧。”
商宴略显疲惫的扶额。
殿中的带刀侍卫领命上前,一个个木箱被依次打开,众臣皆倒吸了口凉气。
箱子里整整齐齐堆满了密折,账本,画押的口供,状书……
几个心怀侥幸的老臣当场晕死过去。
陈国公倒退两步,惊怒的望向位于左首高位的楚依安,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搜集到这么多罪证,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很早以前就掌握了这些……那是何其可怕的力量……
楚依安却只是负着手,神色淡漠,狡诈如陈国公也难以窥出他心中所想。
内侍上前翻开密折一一唱起来,“谏议大夫方启山,受贿白银两万两……御史大夫程丰,贪污赈灾银两一万三千两……右侍郎赵青,受贿白银五千八百两,贪污赈灾银两三千两……尚书李明……”
尖细的嗓音在偌大的殿中回荡着,被念到名字的官员皆脸色煞白的瘫倒于地,痛哭流涕的叩头求饶。
“朕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
商宴不耐的挥挥手,那些官员立刻被侍卫无情的拖出大殿,带到东午门直接斩首。
有人拼了命挣脱侍卫的桎梏,发狂似的扑上去扭打唱罪的内侍,场面一时失控。
不知是谁趁机抽走了侍卫的佩刀,一剑腰斩了唱罪的内侍,鲜血喷溅到箱子里的折子、账簿上,红的血,黑的字,模糊成一片。
反了,真是反了!
商宴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怒极反笑,很好,他们被逼的越紧,供出陈家的可能性就越大。
将死之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紧抓不放,更何况是陈家这棵参天大树呢?
侍卫将人拿下,那人大笑数声,竟一头碰死在阶下,迅速渗出的血液沿着青砖的缝隙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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