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风拂过,失修的窗轻轻摇晃,发出吱吱的声音,在夜里略显诡异。
窗外一片漆黑,天边的月牙皎洁,但被薄云虚掩,月光朦胧。街道已经鲜有人走动,只有更夫沉稳的脚步声,几盏灯笼泛着着红光。
“虽然你神出鬼没,但是深夜闯入女子房间终究不好吧?”江寒微懒懒地抬头,房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夕揽还是一身黑袍,将身体包裹在里面,脸上竟然戴着一个黑色的饕餮面具,看不到表情。他就那么一站,她觉得室内温度骤降。她想下逐客令,但是又不敢,唯有抱怨一句。
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具,她还是震惊了片刻,她送他饕餮面具是为了嘲笑他,不料他竟然戴上了。她不知他什么心思,示威?盛怒?威胁?漠视?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喜欢。
“夕揽楼主,面具很衬你的气质。”她扫视一眼,便垂下眼帘,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可要喝茶?哦,你不方便喝。下次你应该换一个可吃喝的面具,不然只能干巴巴看着,多没意思啊。”
“事情办得怎样?”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各种贫嘴,自是不会搭理。
“尚未办妥。”她打了个哈欠,并未想与他多解释,甚至房内的寒气更盛,她也丝毫不在意。
他几度要她性命,她都未曾害怕过,难道会害怕他发怒?
梅君阑已经答应帮她去偷冰蚕软甲了,有他一人就可,所以她在这事并不费心。他走之前,她还特意吩咐了一句:“不急。”一来她担忧他急中出错,二来她并不希望他真的偷到冰蚕软甲,意思意思便可。她希望以此为借口,争取时间,好摆脱夕揽的控制。
夕揽冷哼一声。
“夕揽楼主,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冰蚕软甲又不是布庄的绫罗绸缎,你说要我就能立刻送到你面前,我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方能动手。”她斜睨着他,观察着他的轻微变化。
他没有说话,应该是接受了她的说辞。
“你应当将时雨丢到修罗场训练一年半载,这样单纯易上当的孩子,欺负起来没有半点成就感。”她挑眉看着他,想要打破这静默的气氛,嗤笑道。
不知为何她心疼时雨,他这样单纯的人在青衣楼待不久,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去执行任务,必定十死九生。
夕揽这个混蛋最近都不按常理出牌,时雨的出现让她费解得很,她甚至都怀疑时雨是他的下一个诡计的棋子,至于具体用途,她还有待研究。
“嗯。”夕揽鬼魅般的声音只是闷应了一声,听不出感情。
江寒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敷衍她,她也不愿自讨没趣,于是转移话题:“劳烦楼主亲自光临,不仅仅是为了知道冰蚕软甲的进展吧?”
他的身影如闪电一般,从窗边瞬移到她的旁边,俯视着端坐的她,声音冰冷:“我要你杀了靖云。”
她神色微变,拧紧眉头,脑中掠过千万种想法。他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她耳旁,久久不散。
“舍不得?”在她还在思考时,他又问了一句。
“夕揽楼主有所误解吧?寒微并没有卖命于青衣楼,明杀暗刺都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她稳住心神,他似乎特别希望看到她窘迫的样子,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难道你们青衣楼杀不了他,所以想要逼迫我使用美人计?”她淡然一笑,直视他的双眼。
“你真的以为他是好人?”他没有被激怒,反问。
“坏人想杀的人并非一定是好人,好人想杀的也并非一定是坏人。他是我认定的朋友,与他的好坏无关。与你,我都能暂且结盟,那么与他,我是否可以更加包容?”她字字冷冽坚定,不容他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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