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活该,成天就知道寻花问柳。”
楚浪苦笑,他这个多情剑侠在她的眼中就成了滥情浪子,她对他的偏见到底有多深啊!
“你是想知道二师兄有没有来过,对吧?”她几度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开口点破她的心思。
她不说话,脸色沉了沉。
“他有事要忙,你不要……”
“好了,微儿知道。”她轻微点头,她明白也理解,却还是不甘。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
“小师妹,二师兄心系雪痕城,心系武林。”
“微儿时常在想,若是大师兄还在,那该多好。”
青衣楼。
“楼主恕罪,宋帆不该多舌。”江寒微一离开,宋帆立即半跪在地,喉结微动,脸上的伤疤因为紧张而略有些狰狞。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为了一株玉雪莲可以不顾自身生死而独闯青衣楼,有着年轻时该有的热血和无畏。自此,他就十分欣赏这个重情义的少女,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她总是变着法子整蛊他,也不对,应该说只要跟楼主有关的人,她都会作弄。新来的那个少年可怜,脸上身上的红色颜料洗了多次也不见褪。
“她早已知晓,不过是套个话。遮遮掩掩反而会招致她的怀疑,如此便好,反正也是没有结果的事。”夕揽不怪罪他,声音淡漠,好像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
“楼主,这茶叶?”茶已凉,人已走,宋帆看了一眼茶杯,神情复杂,微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旁敲侧击也就罢了,偏偏明目张胆地一再提及。
“一切如初。”夕揽淡淡回答。
宋帆舒了一口气,若是其他人探究楼主的身份,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真不知该说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说她任性妄为。
夕揽摩挲着饕餮纹面具,动作优雅,指腹感受木纹的质感。
宋帆看不到夕揽的表情,但以他与他多年相处的经验来判断,夕揽此刻应该是平静的。他以为微姑娘这次来,必定会让楼主大怒,甚至会让楼主萌生杀意,但她却有说有笑地跟他打招呼离开了。
楼主心里又是如何想的呢?因为不想得罪江城而不伤微姑娘?或者微姑娘还有利用价值?再或者楼主有别的打算?
“楼主,失冰蚕软甲一事,你真的相信不是微姑娘做的?”宋帆心中疑虑,于是试探性问了一句。
“不管是她或者是其他人,都已成定局。我与孟罹刚好分庭抗礼,也是好事,下面就看我们两人本事了。那人定然是看准了世人暂且不敢动我和孟罹,又不甘冰蚕软甲落入我一人手里,他只能将它送到孟罹手里。他,想要暂且稳住江湖局势,免去正道之人为夺一件冰蚕软甲的纷争。”他背向宋帆,换上饕餮纹面具,冷笑,“缓兵之计,又能够安抚本已躁动的人到何时?”
“那又是谁敢在太岁上动土呢?难道这是孟罹的计谋?”宋帆轻声询问,皱眉摇头。
江湖和平稳定的格局早已岌岌可危,武林人士貌合神离,若不是有龙瀚在,只怕早就分崩离析。武林破裂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挽救,谁又在做垂死挣扎?
若是孟罹,他为何要设下这一局?若是他做的,又何必让世人皆知是他拿到了冰蚕软甲?
“不像他的风格,但不管是谁,都是纸画琵琶泥做箫,有影无声而已。”
夕揽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名字:龙瀚、江城,笔法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顿了顿,他划掉其中一个名字。
他喃喃自语:“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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