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想了想,觉得有理,这丫头是越不让她干,她就越要逆着他的意思去干。他寻思着该如何将话收回来,毕竟三师弟还在场。
“但是城中规矩不能破……”江城有些为难。
“城主师兄,微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罚得太重,到时又让她心生离城之心,那该如何是好?”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江城不由颤了颤,李亦舟微微皱眉。
墨梓棋搀着项鼎走了进来,项鼎一脸阴郁,沉着的脸跟锅底灰一般,微胖的脸起来还是有点喜感,但是没人敢笑。
城主是江城,掌权的是李亦舟,而隐藏的大佬一定是项鼎,毕竟,他才是让整个雪痕城闻风丧胆的人。
项鼎是雪痕城的九师叔,近乎四十岁,因为十六年前的战役筋脉受损,武功尽废,留下腿伤。当初江城意志消沉,李亦舟忙于城中内务,照顾江寒微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她几乎由他一人带大,他一直将她看做亲生女儿看待,所以他分外疼惜她。
“九师弟,你怎么来了?”江城温和地笑了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整个雪痕城最护着她的九师弟来了,冷冷责问一旁的墨梓棋,“棋儿,九师弟行动不便,怎能让他来了?”
“回城主师伯,师父执意要来,棋儿拦不住。”墨梓棋俊脸平淡,不紧不慢地答道。
江城看了厅里一圈,整个雪痕城的人都快来齐了。谁告的密?浪儿呢?难怪刚才诺儿和微儿进门时就没见到他,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微儿回来,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她?”项鼎黑脸更怒,冷冷问道。
“可以可以。”江城搀扶着他的九师弟,笑道,“师兄还不是怕你太累,等微儿领了罚再让她去给你请安。”
“微儿乖巧懂事,不就偶尔偷下山玩几天,平安归来便已是万幸,亏你还想罚她。”项鼎显然不领情,甩开他的手。
江城皱眉,前几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谁说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九师叔,微儿给九师叔请安。”江寒微高兴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有救了,但还是压抑住笑意,恭敬道,“微儿正被父亲罚跪,不方便起身给您请安。”
父亲克她,她克九师叔,九师叔又克父亲,最后还是她是赢家。
江城狠狠瞪她一眼,她立刻又低下头。
“微儿不是跟在大师兄膝前长大的,你自然是不心疼。”项鼎心疼地看一眼江寒微,竟然眼眶微红,“若你让微儿随诺儿下山,她便不会私自下山,可你偏偏处处管束着她!微儿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哭鼻子的孩童,终归还是要出去闯荡一番的……”
江城本来认真听着,但是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这好像主宾颠倒了。
项鼎陈述得声情并茂,仿佛万般错误皆是江城,沈诺和墨梓棋憋着不笑。
“九师弟言之有理。”江城安抚着他,然转向李亦舟,“微儿这事就由最为公允的三师弟处理吧。”
李亦舟微微一怔,沉吟良久,冷然开口:“微儿终是私自下山,罚面壁崖思过三日。”
他顿了顿,转头看项鼎,眼神似有期盼,语气也温和很多:“九师弟以为如何?”
项鼎抹一把眼泪,扶起江寒微,哽咽道:“全听三师兄吩咐。”她搀着他,低声安慰了几句,他的情绪才得到了缓和。
江城表情变换,终以无奈结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楚浪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闹剧结束后,他冷声吩咐:
“棋儿,还不将九师弟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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