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数步之后,他从棋盘上捡起几个被白子围住的黑子。
蛇影注视着被厮杀掉的几个黑子,淡然一笑。
“还需要派出人继续追吗?这颗棋子很想脱离棋盘。”
“追,但不要太紧,还不能让她与江城见面。”孟罹高深莫测地说,“棋子的命运只能掌握在棋手的手上,摒弃的棋子还能搅起多大浪?”
说着,他手心捏碎了一颗黑子,再张手已是一堆粉末。
“你是想把袁华杀了?”蛇影拿起一个黑棋,落子。
“让他护送她走一段吧。他执意要闯入这盘棋,就让他先搅搅水吧,现在的水还不够浑。”孟罹轻轻挑眉,淡淡回答。
“此人心思缜密,手中掌握的机密过多。他,留不得!依属下之见,应当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想要水浑的办法很多,而用一颗知道诸多机密的棋子这一招为下下策。如果棋子一旦脱离掌控,只会得不偿失。
“无妨。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全家性命换来的生机,他不会轻易闯入死门。再者,我已在他身上下了毒,现在活着也只是生不如死。”孟罹的眼中掠过一丝歹毒。
蛇影见孟罹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孟罹,只是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有着惊人的才华和手段。当初他愿意追随孟罹,也是看上孟罹手段果断狠厉,谋略深远。
“小狐狸也趁乱混进宫内了。”蛇影面无表情地落下一子,思量着执白子的人下一步会如何走。
“让她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她就会离开。”孟罹眼皮都没有抬,淡淡回答。
“我已如此安排了。”不苟言笑的蛇影突然笑道,“她不知在护卫身上安装了什么机关,当摇醒护卫时,他身边突然响了一声,浓烟弥漫数丈,在内的人全都奇痒难忍,幸亏我躲得快。”
“你这是欣赏她?”孟罹淡漠问道。
“属下只是觉得有趣。”在神木宫他身份高贵,没人敢跟他开玩笑,突然冒出一个新奇的人,他倒也觉得不错。
“连杀人都不会的人,能活多久?若不是她还不能死,我早就了结她了。”孟罹讥笑,眼里满是不屑。
他派遣了数批阻挠她靠近神木宫的杀手,尽数被她击退,虽有重伤,但无一伤及性命。
他本就不指望江城教出来的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但是心慈手软至此却让他始料未及。纵使她有一身好本事,如果不是他没有下杀令,她的命不知道丢了多少次。
江城明明知道她本就成不了普通人,为何偏偏只传授她武艺,却不教她人生险恶?护着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心中有魔之人,又怎么会不嗜血?她欠的只是一个契机。”蛇影不以为然,挑了挑灯芯,火苗更盛,一时竟使得室内更亮。
“比起她,我对沈诺更感兴趣,他会成为下一个江城吗?”他的双眸忽明忽暗,眸子深处似乎有其他的期盼。
“难说,只是此人难以收为己用。”蛇影看了看棋盘,微微皱眉,忽而摇摇头,“这局,我输了。”
夜色更浓,月撒入窗内的光更加柔和,像是一层薄纱。
三局下来,孟罹和蛇影各赢一盘,一盘平局。
“阿岚如何?”只有谈及到她,孟罹的语气有了温度。
“因为本来她身上有伤,又在血牢关了三天,伤势加重,需养一段才能恢复。”蛇影回答。
容岚进神木宫的时间比他早,年仅十五岁就当上了朱雀使者,一直到现在。
他不是爱探听是非的人,不知道她与宫主间有什么误会,但他知道宫主很重视她,而她对他很冷漠。
“她也该长长记性了。”孟罹眼中掠过不忍,但仅是一瞬又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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