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1
江寒微走出廊间,成片的竹子拔地而起,郁郁葱葱,重重叠叠,竹叶婆娑起舞。清晨的竹林,悦耳的鸟鸣声从竹林深处传来。
此刻的静谧让她忆起了雪痕城的日子,一样轻松自在,远离纷纷扰扰。雪痕城的后山竹林,长势虽不及此地,却也是挺拔直立的朝天之势。
父亲此刻是在煮茶赏竹,还是跟九师叔下棋弄花呢?临走前,父亲提到竹屋漏雨,不知道是否有修好了?
“阿桑姐姐,要不要我帮忙?”江寒微见阿桑在晒草药,说话的空挡,手已经开始帮忙了。
“看你手法很熟练,以前可晒过药?”阿桑长相清秀,浅浅一笑,笑容很有感染力,她是阿查口中的阿姊。
“没有,不过看我别人晒过。”江寒微回答。
阿桑认真地将车前草和七叶一枝花铺在簸箕上,江寒微照猫画虎,一一摆好,翻晒。
“楚姑娘,你喜欢靖云?”阿桑突然开口问。
“啊?”江寒微一怔,但很快想明白了,阿桑比她年长一两岁,早到了婚嫁的年龄,于是她立即否认,“阿桑姐姐多虑了,我与靖云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不比你们朝夕相处数月。”
“真的?”阿桑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脸上晕染酡红。
江寒微认真地点点头,南疆的女子比中原女子开放多了,哪怕是江湖女子也不敢轻易表明心意吧。看着欣喜若狂的阿桑,她不由敬佩起来:人生几何,何不敢爱敢恨?
“不过,我看靖云公子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未过门的妻子又生死未卜,你要再三考虑啊。”她提醒道,阿桑心思单纯,但靖云这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只怕此事难成。
早饭过后,江寒微静坐在走廊矮凳上,眺望竹林深处,心绪难定。
“微姑娘,你明日就走?”靖云从屋里走出来,嘴角挂着笑容。
“是啊,我也想多留几日,阿查做饭很好吃。他昨日做的炸竹虫和烤蝎子,香脆可口,不失为一道佳肴。”她想起裹着面粉炸至金黄的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查说,竹虫生于幼嫩的竹子里,靠吸食竹内汁液长大,数十根竹子只有区区几根才有那么一两条,十分稀罕。”
靖云干笑几声,他对她口中的饕餮美食提不起半点兴致。
“微姑娘不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再走?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中原女子不是最爱以身相许吗?”他凝视着她,眼睛干净清澈,一望到底,他已然忘记上次见到这般纯粹干净的眼眸是何时了。
“楚微长相不佳,怕配不上公子。”
“不怕不怕,老子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你虽长得一般,但胜在肤如凝脂,身段婀娜。”他将她打量一番,却不是色眯眯的,而是在欣赏。
“承蒙公子抬爱,楚微还是热衷一命还一命。你的恩情我暂且记在心里,等他日公子垂危之际,楚微定然拼死相救。”她振振有词地说,若你有生之年无病无痛,抑或我赶不及为你解忧,那就怨不得我了。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阿桑,他待阿桑彬彬有礼,但待她却轻浮无赖,这差别待遇让她心生不悦。
“微姑娘还真是巧舌如簧!”靖云苦笑,他从未遇到能将不愿意报恩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人。
“公子赞誉。”
她与他相处的这两天来,早已习惯了他的泼皮无赖作风,不能顺着他才是正道。
突然,一阵肃杀之气滞留在空气中,鸟鸣消失,只能听见晨风吹拂叶子的声音,轻柔如丝。
江寒微与靖云同时感到了气氛不对,相互对视,默契地点点头。
数道黑色身影掠过,刀似寒光闪过,十几个杀手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蜂涌而上,动作迅速,训练有素,刀锋直指二人。
江寒微低叱一声,持着一把浅绿色的剑,剑锋冷冽,与杀手刀剑相碰,撞出火花。她步伐诡秘,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已接近退势的杀手,冷光一闪,剑锋已刺入对方胸口,对方的刀在离她脖子尺外停止,“哐当”落地。
她迅速抽剑,鲜血溅出,杀手倒地,痛苦呻吟。
靖云此时手中也多了一把黑色玄铁刀,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江寒微,眼里掠过复杂的神情。
他出手狠厉,刀发出铮铮鸣声,刀起锋落之后,就有杀手倒地,鲜血溅落一地。在每饮了一个人的鲜血后,他手中的玄铁刀的光泽就多添一分,铮鸣声就加重一分。
“不要心慈手软。”顷刻之间,靖云已经绕到她的身后,一刀刺进意图偷袭她的杀手的咽喉,拔刀的一瞬,他冷冷地说。
被靖云杀死的那人竟然是她刚才重伤的杀手,她以为她已经让他无法再持刀,不料他准备从背后偷袭她。
江寒微一愣,眉头一皱。
“微姑娘,又救你一命,这一命还一命可不对等了,可考虑我刚才的提议。”靖云笑着说,还是轻浮的笑容。
话落之后,他又已举刀刺向其他杀手。
“我怕你吃不消。”她手起剑落,鲜血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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