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顾淮森走得主动,平时哪日不是要拉着杨晓宸读书写字或是到外头去逛院子,直到顾王爷派人来接他回家吃饭了才会走。两人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而且杨晓宸仔细想来小时候顾淮森对她确实是好得很,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这样“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青涩感情也总是容易成为人心里抹不去的美好,尤其是女子,也难怪上辈子杨晓宸会对顾淮森“痴心妄想”了!
几朵乌云缓缓遮去了日光,今日的天气怕是不如昨日的好了,凉风吹过窗来,带来丝丝萧瑟的凉意。也不知道那呆子是不是回到府里了,杨晓宸拿下遮在眼上的丝巾来,随手从顾淮森给的书中抽了一本,翻开来,满页密密麻麻的都是顾淮森写的批注,他的字还真是从小就写得很好看了。
眼睛扫视到,王摩诘的《红豆》,杨晓宸不禁呢喃出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再短再看似简单的诗句,也是要阅尽千帆之后,才能真正体会的。杨晓宸被空气中生起的湿气,熏染得眼眶里也粘上了丝丝雾气。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她还有醒来和远离的机会。
“小姐,小姐。”南苏恼人的声音打断了杨晓宸的回忆。
刚刚南霜姐姐是哭着下来的,南苏不敢去打扰,宋姨娘来了,还就跪在了院门口,不肯进来,可她从未上过听雪阁,心里着急,也只能是在楼下叫唤了。
杨晓宸用手帕拭了拭脸庞,不紧不慢地整理了发髻,这南苏在下面如同麻雀乱叫一般讨嫌。
“什么事啊?南苏小麻雀。”杨晓宸走出门来,风有些大,杨晓宸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脸笑意地挑逗南苏。
南苏哭丧着脸,“姑娘,人家不是麻雀。”
杨晓宸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上扬,“那我们小南苏应该是只叽叽喳喳的喜鹊咯!”
南苏状似认真地想了一下,又认真点头,“像喜鹊些。”
杨晓宸这下真笑出声来,眉眼都被这小丫头的没心没肺惹得染上了笑意,恨不得这就下去捏捏南苏的脸。
“有人在吗?我们姨娘身子弱,不可久站。”宋姨娘一院子的人向来都喜欢以弱示人的,这宋姨娘是身体有缺陷还怎么了的,站还站不得了。
南苏似是听到门外丫头发声这下才想起要紧事来的,“是宋姨娘,在门口跪着呢!”
南苏如临大敌,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直搓手,这宋姨娘要在蘅芜苑再出点什么事,姑娘又该受罚了。
“你让她别对着我们院门跪,我年纪小,受不起,害我折了寿,她担待不起。”她以前可没少在宋姨娘手上吃苦头,这次她要送上门来受罪,她也不拦着,反正她跪不跪,最后宋姨娘都有办法保证传出去的都是她杨氏嫡女如何如何刁蛮任性欺压柔弱的宋姨娘母女的。真不知道这母女俩的脑子怎么长的,败坏她的名声,她们又能得到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简单的道理也难为她们不懂。
“待会你再从后门出去跟五妹妹说一声,说今日我要练字,不跟她去玩了,天气不好,让她也别出去了。晚上请她过来吃晚饭赔罪。”
杨晓宸拎着裙子,缓缓走下来,“让南嫣到书房给我研磨去!”她的字真的不太好看,如果说字如其人,那她还真是不堪入目的悲惨啊。
南苏精神有些恍惚,她家小姐这是双耳失聪了?宋姨娘可不会轻易会离开,她家小姐这时候居然还想起要练字了?小姐难道是吃宋姨娘的亏吃的太少了吗?
“去,我自有我的道理!”
南苏只得依言去做,她家姑娘长大了,主意也是越拿越准了,话语里有着让人不可辩驳的信任。
这一整个下午雨虽细如牛毛却没停过,南嫣甚至还给屋子里生了暖气。杨晓宸看着这一下午的成果,甚是不满,身体变成孩子了,手也没劲,写出来的字更是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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