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林琅道,手上动作不停。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林琅手上还拿着一件未折叠好的白衬衫,动作却停了下来,然后站起来把林然推向门口,显然是要送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执迷不悟。”林然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臂,问道,“你非要他当面羞辱你?当着你的面说他不要你,不喜欢你,之前那些都只是他大少爷玩玩而已才肯放弃?我不懂,林琅,你以前没这么厚脸皮。”
“我不许你侮辱他,我比你了解他,比你了解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也许在你看来他是花花大少,而我就是倒贴,不要脸,拜金女,但不管你怎么想,我自有我的坚持。我了解他,我爱他,所以现在,我请你出去。“
“那我呢?“
“你是不是失忆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是,我们是早就分手了,但是你对我就再没有半点感情了吗?“
“没错,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行了吧,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林琅便把他强行推出了门。
林然看着紧闭的公寓大门,实木红漆的门板,木板光滑如镜,上面映出一个沉沉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很暗的一团黑气凝聚成的阴影,看不清神情。
不管怎样,他最后还是获得了事业上的丰收,短短两年,他已经成为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歌唱事业,演艺事业都收获颇丰,连续获得了几项大奖,人气极高,不管是流量还是实力他都不缺,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两年了,自从那一次之后,他们没有再见过,这样说也许并不准确,准确来说,林然曾几次悄悄地躲在远处见过她几面,匆匆而过,她并不知情。
他看着网络中媒体对“思诺”公司举办的编剧大赛连篇累牍的报道,热情洋溢的文字,其中不乏溢美之词,并没有心思好好品读一番。他的眼睛长时间地注视着一张照片,是颁奖嘉宾把奖杯递给冠军得主的一瞬间拍下的照片,就是陈皪将奖杯递给林琅的那一瞬间的照片,接过奖杯的一刹那,虽然两人没有对视,但他明显看到林琅的目光落在两人肌肤相触的位置。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心禁不住猛烈地颤抖,因为他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人,林琅并不是顽固,自欺欺人,而是如她所言的那样,明白了解陈皪并坚信他们的爱情的真挚。而陈皪确如她所相信的那样,真诚的爱着林琅,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他回来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林然惨然一笑,觉得自己像一只挑梁小丑,从中作了那么多梗也没法阻止男女主角的爱情。演了那么多的主角,在现实世界的爱情里,他不过是个注定失意的配角。只是他始终不明白,难道他与林琅的那些曾经是假的吗?他们四年的情谊居然抵不过她和陈皪短短数月的相处?究竟是真如林琅所说是因为她冷血无情,可是两年过去她仍然对陈皪念念不忘。因为她爱财?而陈皪正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金龟婿?仿佛说得通,但为什么却要搬出他的公寓?放长线钓大鱼?林然绞尽脑汁,想了无数借口,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是借口。我输了。”
后来的后来,再一次机缘巧合的场合,他遇见了张眠,林琅的密友,已成长为演艺圈最顶级的艺人,礼貌交谈时提起林琅,张眠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别看林琅看着好像很潇洒,什么都不大在意,还傻乎乎的,她的精神洁癖比谁都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接着又是一笑,调侃似的,“说到底你还是不够了解她。不过你那么骄傲的人恐怕也不屑去了解谁?她却是很了解你。”似乎解答了困扰他许久的疑问。那时候也许他才终于明白,长久以来他都误解了爱,误解了爱情。
陈皪最终因为林琅的死乞白赖没有立刻返回香港,并和她打了一个赌,当然是被订下的赌约。因为她说:“只要你现在当面对我说你不爱我,我现在马上就走,从此不再见你,你也不必苦心孤诣地躲我。”这种级别的谎言对陈皪这种纵横商场多年的人来说简直信手拈来,但偏偏那时候,看着她的眼睛,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的心中有一种恐惧,似乎只要说出了那四个字,眼前的这个美丽的他最亲爱的女孩就会化成一道白烟,从此再也无法寻觅。他的嘴角微微颤动,牙齿紧咬,终于没说出那四个字。
“那就答应我留下来,就一个月···”眼看陈皪似乎有些犹豫,林琅马上讨价还价般的:“半个月,行···吗?”
陈皪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
“那明天见,老板。”林琅说。
“你还在生病。”陈皪皱着眉头道。
“不碍事的,今天都打完针啦,明天肯定没事。”林琅笑道,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药效,她的脸色看上去真的红润了些,不再像刚刚送到医院时那样面白如纸。
“你就这么肯定?”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又不是第一次。”
发烧烧到晕过去,居然说不是第一次?陈皪暗暗心疼,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只道:“走吧,送你回家。”
林琅这次倒是很乖巧地点头,挽着陈皪的手高高兴兴地出了医院大门,上了老杨的车。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大半夜。
“去嘉善路的公寓。不许有意见,这是我留下的条件。”陈皪道,提前堵住某人的嘴。
林琅只得乖乖地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半晌才拉了拉陈皪的衣袖,道:“我在那里,没有衣服啊···”
陈皪:“······”
最终他们还是回到林琅学校附近的房子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必要的东西,幸好离医院并不远,没花费太多时间。不过这一个晚上的折腾还是把林琅这个病人累得够呛,尽管一直强撑着,最后还是顶不住在坐车去往嘉善路公寓的路上便睡着了,
趁她熟睡,陈皪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幸好已经没有那么烫手。
这一切让看在眼里的老杨非常焦躁,明摆着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非要这样相互折腾,真是让人看不懂。
但他不敢说话,只敢从内后视镜悄悄地看一眼,生怕怕吵醒了少爷心爱的姑娘让老板生气,这他可承受不住,虽然他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但只要一想到他生气时冰冷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将整个世界都冰封,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老杨暗暗地想,正想着一抬眼间一不小心在镜子中接触到了少爷的目光,心中猛地一跳,马上假装无事发生般的悄然转移继续专注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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