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阙以前还没进来过落倾尘的炼房,这会儿眼睛也看不清,像个半瞎子似的被落倾尘牵着绕过那些稀奇古怪的器材,最后才走到放置镜片的台子前。
因为材料和工具都没有带齐,落倾尘这次炼出的玻璃大多透明度都不够,最近好容易炼出两块勉强能用的,还没有开始细致打磨,不过他用其他一些碎片先磨出了一些镜片,可以用那些的给卢阙一一试,确定好差不多的厚度,然后再细致的打磨炼出的那两块。
“来,你试试。”
落倾尘拿出一个带着手柄的半圆物件,在那个半圆上放了个镜片拿到卢阙眼前。
卢阙像拿放大镜一样透过镜片看了看落倾尘,“有点晕……”
“清楚吗?”落倾尘问。
“好像比我原来清楚一点。”卢阙。
落倾尘又给他找了个镜片换上,一直换了四五片。
卢阙使劲的看着,“我……看清些了。”
着他转头看过落倾尘,然后使劲眨了眨眼,“只是这镜子有些……”
落倾尘立刻:“这镜子不够清楚,回头我给你用更好些的,你再放另一只眼睛上试试。”
落倾尘在炼房里给卢阙测了一下午,却因为镜片清晰度不够,而且就那么几片,只能大致测出一个厚度。本来之前就没有经验,现在落倾尘的自信又开始滑坡。
落倾尘挫败的把手里的镜片丢在台子上,“该死,早知道我该带我那炉子过来,这里的不合用。”
卢阙安慰道:“没事倾尘,本来这就是我应有的惩罚,还让你跟着费心。”
落倾尘不悦地看看他,“你别老是惩罚不惩罚的,那么任命,若是我,我才不会安安分分的等着眼瞎!”
卢阙没话,只是低垂着眼,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惨笑。
落倾尘咬住唇,他就是讨厌卢阙这一点,明明自己占了上风,可看到卢阙那样子他总没有一点成就感,反倒莫名烦躁。
“倾尘,谢谢你。”卢阙突然,“之前我曾经动过把你困在云莱的心思,如今我眼睛这样了你却还肯帮我,你我的心胸当真高下立见了。”
卢阙着叹了口气,“我看似淡薄平和,却总是放不下执念,又爱多思多虑,心胸更算不上宽广,你表面特立独行有些任性,实则活得比我要透彻。”
落倾尘别过脸,卢阙摸索着拉住他的袖子,“倾尘,看不看得清其实没什么要紧,你看,我现在还能与你谈,我们好久没一起谈了,不如让仆人去温一壶青梅酒,咱们再好好聊聊吧,自你走后,我就没怎么有人话。”
落倾尘看看他,最后轻轻嗯了一声,牵着卢阙走了出去。
在花园的阁楼上,四围的竹帘被风吹得微微抖动,灶上热着清酒,落倾尘仿佛又回到了刚出岛时寄住在卢阙家的事情,那时他满心抱负却没有任何压力,每日闲暇了便与卢阙下棋聊,一起谈古今论下。虽然意见并不尽相同,但是却彼此欣赏。好胜的他总是一有机会就和卢阙辩论,拼命的想要压服对方,卢阙却总是很淡然,不管输了赢了态度都是那么谦逊。
落倾尘总觉得,他是以自己为先的一个人,而卢阙心中有比自身更重要的信念,为了那个信念,他可以放下自我,也可以牺牲自我。
落倾尘其实一直挺怕自己会成为卢阙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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