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还是看不清真假。他没有亲眼看见过那只白虎咬死另一只年轻的白虎,甚至说它们是父子也是张大人空口一说,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一场安排呢?还有那天当他把药碗端起的时候父皇的眼神……他是知道的吗?
终归,他还是不懂父皇。
母后呢?身居深宫被父皇冷落,虽然很少在他面前抱怨父皇,却倾尽力量为刚出生的儿子培养暗部。
思及往事,总觉得幼时的自己,真像一只在虚境中玩耍的小老虎,闻着鲜血浇灌出来的花,踩踏着皮草染成的绿植,却浑然不觉,用天真维护着天真。那些迷即使现在也不能完全解开,什么是虚什么是又是实?抽身回望,只有手中这块石头是真实的,只有当初那张比他还天真的脸是真实的。
“皇上。”
云梁见他出神就叫了他一声,本来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哈欠打散了,她张大嘴小肉脸儿皱了皱,然后就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承晔笑笑,“困了吧,朕带你进去睡。”
说着就抱起云梁走近帷幕内的龙床,把她放下后盖好被子后自己也歪在床头,虽贵为皇上,他却也知道半夜孩子醒了是需要人哄才能再睡的。
云梁砸了砸嘴,把半边脸挤在枕头上问:“皇上,那把短刀是不是和你之前的未婚妻有关啊,每次提到你就变得不一样了。”
不一样……承晔默默的承认了,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放不下筠窈,因为她属于少年时的他。九岁之前的他是个完全不同于现在的孩子,那时的他还傻呵呵的想着自己将来最多是个王爷,认为自己会和姨夫一样报效大虞和皇兄,将来和表妹成亲,两人像姨夫和姨妈一样相亲相爱,也生下一个孩子……
现在想想,简直恍如隔世。
“那把短刀是朕给她的礼物。”承晔说,“朕曾告诉她,有朕在便可保护她,朕不在,刀还在。结果……朕终究是没有护住她。”
承晔垂下眼,浓密的睫毛之下似有无尽的落寞。
云梁想象得出,他那时的未婚妻,意义定不像现在的未婚妻。说着“合适的话谁都可以”的他,也曾经一心一意的对过一人。
“你很喜欢她吧。”云梁听着都有些伤感了,努着小嘴问。
承晔一愣,摸着她的小脸突然笑了笑,“朕那时才九岁,筠窈表妹是朕最亲的表妹,当时小小年纪,喜欢肯定是亲情的喜欢,不过,和对师姐一样,朕能保证一生好好对她。”
云梁突然觉得应该知足,做人哪能都顺了意呢,婚姻只要能做到满足大部分条件,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何必非要谈恋爱呢?
上一世到最后,她可还有心情谈恋爱?
她又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的咕哝了一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师弟,不让你再难受……”
说完呼吸便变得绵长,酣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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