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顾自的说着。却没看见阿叔的神色越来越古怪,荷包在他手里变了形,他愤愤地将它摔在地上。毫不掩饰的怒火第一次呈现出来:“‘思君如满月,日日减清辉’!是哪个混蛋送你的诗!这些天你哪都不许去!”
他第一次打断我说话,第一次凶狠的把我关在家。我哀哀地哭,哭到一下一下喘不过气来。委屈地眼泪都要流干了。
我哭着哭着就这样睡过去,梦里我还是小小一团,紧紧抱着阿叔睡觉的样子。
白天醒来,我躺在阿叔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我柔顺的头发。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我们很少这样亲密过了。
阿叔为我辞了女先生,我过上了在家绣花的日子。
阿叔更加努力地奔波,我很少在家里见到他的影子。
又是一年的八月灯会。
我与他并排走着,也许是我年长了几岁的缘故,往日身姿高大颀长的阿叔,今时也不如往日。
穿过琳琅满目的花灯和熙熙攘攘的行人。我俩沉默着,一时无话。
我们去洛水镇的庙里,他要为我求一只签。
姻缘签。他道,那沙弥取来签筒。阿叔摇起来,落下一只签,他捡起来,递给我,“阿叔不识字,阿照来看吧。”
我没有拆穿他。
在昏暗的油烛前,我清楚的看到,签上的“珍惜眼前人”字样。
我递给沙弥,让他来解,他装模作样的念念有词,“……‘珍惜眼前人’啊,两位施主也实在郎才女貌若是能缘結同心必能逢凶化吉……”
气氛迟到一般尴尬着。换来我们两人长久无言的沉默。
和阿叔一起,我也到了被称“郎才女貌”年纪。
可是这一年发生太多了。
还是阿叔打破了凝固的寂静。
“阿照,我为你定了亲。”说着话的阿叔老了些,与我记忆里的清朗男子有着细微的偏差。
“定在下月初九,九月九,是个好日子。”
“对方是——”
他还要再讲,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都同意。”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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