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好像也不是这样的,那些娘子见到阿叔都高兴的很,都叫他“高大的北方男人”。
她们也喜欢我,觉得我可爱,想必有人和阿叔一同生活对我也是好事。虽然他田种的很糟糕,饭也做的难吃。
我时常嫌弃他,要他讨老婆去,他总是皱着眉头,什么都不说。好像娶妻是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我说:“那你做我爹爹。”
他问为什么。
我讲别人都有,我没有,就是一件憾事。
他回我:“你有叔叔。”
我顶回他:“我没有爹爹,就像你没有夫人,多难过啊。”
他一向不说话的,这回却生涩地讲:“我还有阿照,我不难过。”
我懵懵懂懂的瞧着他:“那又如何,你留着阿照,又不是为了娶我。”
我还不知道我讲的是一句怎样的混话。阿叔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他突然捧着我的脸,像是要看见些什么。也许是一棵树,一条河,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岁月的沟壑。
他的眼神逡巡着逡巡着直到失落。他的喉咙里呜咽着一些字,可我听不到只言片语。
“我是你阿叔,不是你阿爹。”
经此一事,他决定要让我做个深闺小姐,而不是路边的泥腿子。
那天他带我去求见镇上的女先生。阳光很好,他在屋里修他的胡须。黑色的,细针一样的飘下来。
阿叔的脸露在空气中,我终于认识到这个被我叫阿叔的人,一直有张廿十出头的,年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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