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用力点头,他就是一个商人出生,心里头地君亲师的信念可没那么重。老姬赐健在时,他还有情谊可讲,现在的姬倡可没半点能让他瞧上的。商人讲究一个信字,顾晨就让他信服。毫不犹豫地就道:“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
十月初十,王驾归都的前三日。被洛邑百姓称之为国都血夜的骚乱要在今日开审,一连三日,要在王驾回都前审结,用以灵前告慰。
那些个洛邑百姓像是穿行在林间发现食物的蚂蚁一样,奔走相告地往有刑司府衙前聚去。哪怕他们只能被禁卫阻拦在府衙外头,根本就进不到里面,他们的热情也不减半分。一个个同大鹅一样伸长了脖子观望,若是里面还能传出几声打板子的哀嚎,更能让他们兴奋地大声呼好。心里都臆想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被剥了裤子挨打的画面,心满意足。有钱的大户则早早地遣人在栏棚子候着,只等那些官家有判了流行的姐婢女发卖。
审理事宜以唐武云为主,有刑司的一些官员为辅,顾晨只做旁观。所以早上他睡到日上三竿来到府衙时,门外的人山人海着实令他吓了一跳,感情这伙围观群众比自己这个奉命围观的还积极,不免好奇地询问出来接引的衙役,“这伙人堆在门口啥也瞧不见,看什么呢?”
衙役还没解释就见从府衙门跑出来一个汉子高和道:“严之官一家七口被判了流行!”紧接着众人就一阵叫好声,然后就见有人将零散的铜钱丢到一旁的木箱之郑
衙役朝顾晨尴尬地笑了笑:“大人您还是快里边请吧,上官他们都已经审了许久了。”
何止是许久,唐武云速度快,一干人犯都已经审理过半,顾晨要是再多睡会,不定这案子已经结束了。
悠哉地从侧门进了大堂,他本想寻个安静地位置继续瞌睡。只可惜不遂他的睡愿,堂上有认出他的官员立马起身行礼道:“顾大人!”紧接着两侧坐着得大官员也都纷纷起身问好。这些饶上官李淳刚刚下台,正是群龙无首之时,一个个全都夹紧尾巴过日子,再也没有往日有刑司执事的那种眼高于顶,看谁都是罪官与庶民同罪的气势。
等到唐武云邀请的目光送来,立马有官员将唐武云身侧的主位让出,顾晨就自己今日打酱油的计划泡汤了。尴尬一笑:“我只是替王上来旁观的,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好在审理大堂上用的不是蒲团,一张宽大的木椅上面还细心地铺了一层兽皮,顾晨往上面一缩就感觉暖和极了,再抱上一壶自带的热茶啜上一口,一个词舒坦!
唐武云确实适合审案,一张脸冷冰冰的,不论底下犯人是讨饶,是破口大骂还是视死如归,都不见他有什么神情变化,的最多的一个句话就是:“结,三日后斩首!”而后底下的犯人就像牲口似地打断双腿拖下去。
被判斩的犯官,双眼都没了灵魂,唯独听到自家妻儿没受牵连,只判了个流行,才恢复了些神采,跪地给堂上官员磕了几个头再被拉走。
案子审的很快,是审其实就是走过场,有刑司因为主官受牵连的执事不在少数,余下的官员急于洗脱嫌疑,更加卖力查案,没用几日就与将李淳等人有关联的犯官罪证查实上报。唐武云只需对照每个犯人一一确认身份后,裁定他们是斩是流。
原本以为一日就要这么过去了,就在顾晨打得第十八个哈气时,一个怯生生的少女被提上了大堂。少女一身孝衣,素衣白服,看年龄不过二八年华,少有的麦肤色,应该是常年在日头下干活的缘故,比起一般丫鬟还结实些,不过现在俏生生地独自一人站在公堂上,着实惹人怜惜。
与所有罪人不同,她就那般桀骜不驯地站在大堂上,不跪也不拜,就那么站着,一双眼睛充满讽刺地扫过堂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顾晨的脸上。
一个执事怒急道:“大胆罪女颜曼秋,见到丞相大人还不跪拜?”
女子根本就没有瞧他一眼,依旧死死盯着顾晨,那眼神怕是想要下霖府也要牢牢记住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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