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长明灯没有熄灭,借着昏暗的灯火,可以看到这位周统领此刻正静躺在床,脸色惨白,确实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难道真是病重了?两人面面相窥,心翼翼地来到床前细看。床旁的几上还有一碗喝剩下的药汤,刚一靠近庞孝行闻着药味不对,拿手指点了一滴抹在唇间,皱眉道:“老板,是麻沸散!我在军阵上时常闻,错不了。”
顾晨一愣,才想起来他口中的麻沸散是老扁发明的麻药,惊疑道:“这王氏每日都给老周喂麻药?难怪脸色这么难看,感情不是病的。”
正心疼这位周大郎之时,床上的周罡冷不丁睁开了双眼,开口道:“我确实是病了。”他话的声音不大,却着实把两人吓了一跳。其实王氏每日给周罡喂的麻药都被他运功给逼出体外了,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地级以上的武者根本不惧麻药。周罡一直假装昏迷的原因是他确实中毒了,为了一些隐情,就将计中计让暗中下毒的人以为他还在王氏的掌控之郑刚刚两人进屋时周罡就听出脚步声有些不对,所以不动声色假装昏迷,直到他听出顾晨的声音。
“这么你是被毒病的?”顾晨要去扶他起来,被周罡喊住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话时连头也不转,“那妇人虽无知,但还有不少聪明。我身上有她留下的记号,若有变化她就知道我醒来过。”
周罡语气冰冷,被最亲近之人伤害,就像是在心头扎了一把尖刀,此刻他越是平静,只怕日后那位王氏的下场越惨,只听他冷冷地道:“有人想要掌控宫中禁卫军,不过我阿弟带兵在外他们还不敢杀了我。所以就想把我毒倒,再让那妇人看住我。”
顾晨想起前日进宫时在禁卫门房里见到的那些生面孔,想来就是这背后之人安插进去的。又想到李淳的阴谋,急切问道:“你知道是谁做的?”
“本来不知,不过那妇人既然有份,无外乎就是李淳一伙。”周罡其实早就知道王氏嫁进周家为妾就是替王元元监视他,这也是他为帘上禁卫军统领做的退让,只不过一直以为多年的夫妻之情能让王氏能为他有所改变,现在看来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又道:“你无需当心,王上已经知晓此事了,也有所安排。”他身体发现异样当日就派亲信给他族弟送信去了,收到姬赐密旨按兵不动,这才装病昏迷数日。
顾晨面色严峻,声问道:“不用纪墨去洛南也是王上的意思?”
“是的。”周罡应道:“王上知道南边定山营的将领是大世子家臣,所以命纪墨急去洛南阻其进洛都。”
顾晨苦笑涩语:“搞半他全知道,就我自己一个人在瞎忙活。”
周罡回道:“不,形势还是十分危急。王上也没料到李淳竟然会置国之大事于不顾,私自作主将大军粮草扣押,更私藏了运粮私兵在洛都。”姬赐知道这事,还是见到那些满载着杂草阅粮船的时候。那些被征召的渔夫完全不知道自己运送的是什么,只官爷让他们将船开到前线。
事实上姬赐在看到那一船船的杂草和满传的渔夫之时,就已经下令班师回朝,只是林仲文以粮草不足无法加急行军为由拒绝了日夜兼程赶路的命令,导致大军迟迟无法赶回。
顾晨攥着拳头想了想,道:“那王上病重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心里不悦,已经有感觉,姬赐在洛邑编了张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进去,唯独将他丢在了网外头。此刻是就是想看看老头是不是什么事都只瞒着他一个,才有此一问。
只不过周罡一成不变的神情,听到这话后终于起了变化,惊道:“王上快死了?!!我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否定道:“不可能,王上不可能病重的。”
顾晨摇头道:“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当然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最好。不过你怎么这么肯定王上不会生病?毕竟你自己不也都病重在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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