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儿姑娘柳眉凤眼,略施粉黛,就连青丝也是随意地挽了个盘花拿了根竹枝固定住,唇上是少有的粉白,让她美艳中透出一股楚楚可怜。她不是绝美的女子,但绝对是一个轻易就能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的女子。
更为惊叹的是她的声音,开口之下如黄莺,字如珠玉,一声一调轻重缓急恰到好处,听在他人耳中就是莫名的舒服。
林行道将他安置妥当又下楼迎客去了,留他一人面对屋里的几个妙颜美女不知要说些什么,太过安静又觉得尴尬,只好随便寻了个话头问道:“咕儿姑娘是唱曲的?”
“公子好生厉害,奴家未曾说起您就能猜到。”将手中削好的果子递送过去,咕儿的凤目凝光对着顾晨一闪一闪,透着别样意思。
“姑娘这般嗓子若不是唱曲的才叫可惜了。”万事开头难,打开话匣,顾晨就自然了许多,接过果子还能调侃说道:“不知姑娘可否唱上一曲解闷呢?”
“自无不允。”咕儿向一旁奏曲助兴的女子看了眼,后者马上会意,重新拨弄琴弦奏起一首新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琴响曲起,顾晨知道她唱的这是诗经中的风,只不过用调颇为奇怪,字句婉转间隐隐还能听出男生调,初闻不觉如何,就听则细细入耳异常美妙,有种夹杂京剧的味道。
有曲相伴等人也不那么无聊了,等一曲终了,也听到廊道有动静传来,有孙妈的讨好映衬声传来,顾晨知道这是正主来了,刚一起身,林行道打头已经将人领进来了。
还都不是生人,来的是安王世子姬襄,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定王世子姬倡,那位贼喊捉贼的主。姬倡第一次随二哥来这种富丽的场合本还有些拘谨,没想到一进隔间就瞧见了那个胖揍自己还让自己挨父王训斥的家伙,不由急跳道:“你怎么也在这?”
姬倡语气不善,顾晨也没好气搭理他,而是冲姬襄和林行道稍稍拱手当作见礼,再落席坐下。
见自己被顾晨无视了,姬倡更加气愤,喊叫道:“林行道你还不快把这家伙赶出去。”
见过极品的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也不知道这位三殿下是怎么在后宫活到现在的,靠卖蠢么?还是靠一身傻气?顾晨差点没憋住声笑出来,再看林行道果然是面有温怒,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和颜悦色说道:“顾太史是在下请来的客人。”已经有提醒之意,没想到姬倡仍旧不依不饶叫道:“我不喜欢这个人,你让他离开。”完全不给林行道面子,估计在他眼里林行道也只是他的一个臣子。
眼看林行道的面子也要挂不下去之时,一旁的安王世子姬襄这才开口严声说道:“好了三弟,不准无礼。顾先生乃是父王钦定的太史官员,怎能容许你这般不敬,要是让父王知道了,当心又该受罚了。”
“顾先生,襄代三弟向您赔不是了。”外人眼里姬襄为刁蛮的弟弟亲自拱手俯身道歉君子之范,不过落在顾晨眼中却是另一番样子。
既然你要玩谦谦君子的把戏,我也陪你玩上一玩。顾晨眯着眼睛双手举起桌上的酒盏再次起身笑眯眯地说道:“二殿下您真是太客气了,下官当不得。许是下官哪里得罪了三殿下,这杯酒就当请罪自罚了,还请二位殿下宽恕。”
“哼!”姬倡还想再说些气话,被姬襄一个眼神又给吞咽回去,留下顾晨与他相互一番恭维,直到林行道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道:“我说你们二位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客气,这般说下去天都亮了也喝不上一口酒。”
姬襄呵呵一笑,对顾晨说道:“瞧我这嘴巴话多当误先生喝酒听曲了。”登时引得三人一起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声毕,几人这才正式落座。姬倡像是极怕他二哥,被训斥后就自己找了个远离顾晨的位置坐下,像个小孩子一样别过脑袋不看他。不过在坐的几人也都没人把他放在心上任由他独自逗弄伺候的女子。
咕儿这时已经又回到顾晨边上伺候,姬襄显然也认与她熟识,打趣道:“咕儿姑娘亲自伺候可是很难得哟,顾先生真是好福气。”
与唱曲时不同,说话的咕儿似有些内向,被世子打趣也是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是咕儿的福气。”
“刚刚过来时听见咕儿姑娘的曲子了,许久未曾闻还是那般回味悠长。想一想姑娘可是好长时间没有新曲了。”姬襄这边与咕儿逗趣,林行道则贴心地为顾晨解释道:“咕儿是洛邑大家,文武有宗师之分,若唱曲有宗师那咕儿就是大宗师了。所以每逢有新曲二殿下必定要第一时间听到。”
顾晨点点头,姬襄看咕儿殷切的眼神确实有些追星的味道。又想到自己与他初次见面之时也被其热情所扰,不得不留下一句诗赋才得以脱身,看来这位二殿下骨子里还有粉丝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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