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顾大人。”门只不过吱呀开了道口子,纪墨的笑脸已经从门缝里挤进来了,见到是顾晨亲自为他开门更高兴了,“哪能劳烦顾大人为下官开门呢。”
“是你呀,吃肉不?”敞了门让他自行进来,顾晨随手将刚刚小花嫌弃的肉骨头递了过去。纪墨受宠若惊似地双手把肉骨头接过去,想要没想就啃了一口,还一面笑道:“原来顾大人这么欢迎下官!真是荣幸之至。下官正好晌午没吃……嗯,就是这肉寡淡了些。”给老虎吃的,压根就没放盐能不淡么。顾晨撇撇嘴,一时给顺手了,等纪墨吃进嘴里才想起这茬来,自己貌似刚刚把肉往小花嘴里塞过……
这已经是纪墨第二次上门拜访了,上次顾晨不在家,这家伙竟然不走寻常路,翻墙进来,差点没被小花当贼给咬了。要不是幼鱼听到动静,赶来的及时,纪墨纪大人已经变成了一堆虎粪了。所以这次来,他是跟紧了顾晨身后,一步也不离,还时不时观察四周动静。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总是不变,顾晨见了好笑道:“有没人告诉你,你这假笑很假呀。”
他走在前面,纪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听见顾晨一半调侃的话,笑脸愣了下,马上笑得更灿烂了,“顾大人玩笑了,天生的。下官家里原是做买卖的,这不是多笑讨喜吗。后来当了官,发现这官场和商场没什么两样。”
顾晨听完吐槽了一句:“是,一个喜欢笑里面宰客,一个喜欢笑里面杀人。”弄得纪墨满脸尴尬,一个劲说玩笑了。
等进了厅落座,两人又都没了声音,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说吧,来做什么?”做主人的还是得先开口问道:“你不是在忙着送请柬的事情么?”
纪墨连忙又堆上了笑,想也没想就说道:“您那儿歌的点子真棒,托您的福这些人都抢着要请柬,所以这事下官已经办妥了。今天来您这主要两件事,一是给大人您送来周大人的契据。二是这么大的买卖,下官也是豁出去身家颜面请了这么些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是不是也给下官看看那酒?好让下官心里有个底。”
“是不是最后再尝一尝呀?”顾晨眯着眼睛,一下就戳穿了他的小九九,不过他本就有此意,适当地给自己人多撒点甜枣,干活才卖力不是,“好了,别一脸羞涩的样子,这里面就有你的一瓶,回头你再给周罡带一瓶去。”
“真哒?!”纪墨兴奋地身子骨都立直了,不说别人,他也是被那儿歌勾得心痒痒。林行道虽然整日混迹花街柳巷惹人诟病,但一身的学识品味还是让人肯定的。能被他瞧上的好东西,必定是好东西。纪墨虽不是好酒之人,但喝酒与喝千金能一样么,简直就是满嘴他最喜欢的金钱的味道。
迫不及待地就跟着顾晨去了后院,见到一堆酒坛就这么随意地摆放在院子中间,与一堆杂草共处,时不时还有蚂蚱跳虫蹦过。他的眼睛都瞪大了,嘴巴大张道:“顾大人,您就把这些美酒随意地摆放在院子中间不妥吧?”说着话身子突然又往顾晨身后缩去,原来是瞧见窝在酒坛后面睡觉的小花了。
“一坛十两二十两的,有何不妥,进来吧,这里面。”后院的小楼的一楼已经彻底被顾晨改造成了小厂房,里面不仅有安幼鱼,赵蛮与冯家媳妇也在帮忙倒酒封装,俨然一个酿酒黑作坊。
“这?那外面?”纪墨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看看里面,再看看外面,闻着炉灶上飘出来的酒香,彻底惊呆了,“顾大人,下官不是在做梦?这酒是您自己酿的?”
顾晨点点头,算是默认,他本也没准备隐瞒他,以后这买卖要开展总绕不过纪墨,毕竟自己毫无根基,连个铺面都没有,更不用说账房先生,买卖伙计什么的,这事正好分给纪家和周家,自己只管出酒收钱就好。
“发了,发了,这下真是发了。”纪墨的热情瞬间像是融合了空气中的酒精被点燃了一样,兴奋地问道:“你这一天能酿多少瓶?”
“十瓶吧。”顾晨发现他已经把那个精致的小算珠拿出来,手指拨着算珠啪啪作响,嘴里还不停念着:“你这产量有些低呀,不过低点是对的,好酒就不能多产。这样算一瓶一千,一天十瓶,一天万两,一年……”
此刻顾晨在纪墨脸上看到的全是对金钱的执着光芒,不是贪欲,而是纯粹的执着,感觉他在享受的不是赚钱,而是赚钱这件事。
顾晨心中断定,纪墨这样的人才就算是在后世,也必定是一方大亨,难怪能把家里的钱铺和当行开遍全国,还能弄到小伯这个官职。只怕他心底里也是不甘只当个商人,做些普通买卖吧。这个时代的商人虽地位尚可,但依旧不受重视。不管是官商还是皇商都低人一等,更何况普通商人。即使周王的穷名再不堪,他也甘愿重金求取,可见其眼观不弱。
伸手摁住他噼里啪啦算得起劲的珠盘,笑道:“好了,别算了,这酒就做这十五瓶,多了不做了。”
“为什么?!”纪墨愣住了,不解道:“这么好的买卖为何不做?你要是本钱不够可以跟我说,要多少有多少,就当我入的那二成分子本钱。”
顾晨笑道:“不是这买卖不做了,是这等的好酒只做十五瓶,以后不再做了,就算做也只送不卖。至于这酒水的买卖,回头我把酿酒的方子写给你,你找些信得过的人专门开个酒厂,千金美酒不酿,百金的好酒还是可以卖一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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