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菲看不下去了,这会儿她其实挺能理解络腮胡的,换做谁,对一个养于深宫的公主突然拿着根死人身上看似偶然发现的草,煞有介事地说这是一种用来药翻马儿的草,都不太能相信吧?
好吧,那看来只能我来救场了。
季雨菲清清喉咙,对看着快要崩溃的络腮胡武官问道:“这位将军,请问您贵姓?”
络腮胡立马行礼作答:“末将徐嘉惠,见过郡主!”刚才场面太乱,都忘记见礼了,徐将军顿时更加懊恼了。
“是这样的,徐将军,之前公主和我去了皇庄,大风也去了,公主非常爱惜陛下御赐的这匹良驹,庄子里的人生怕自己不懂马伺候不好,就特意事先找了个马夫,也不知从哪儿找的,那马夫可厉害了,公主在那儿的几天,可跟他学了不少养马经,我是不感兴趣,但陛下也赐了一匹给我,就也在旁边听了一些,当时那马夫就跟公主说起这些要提防的草类,唉,早知道,我也得好好听听,阿宁啊,回头你可得给我讲讲。”
也不知有没有漏洞,但短时间内也只能编出这么个谎了,要不然还能怎么解释三公主的神技能呢?
那边也在认真听着的三公主,对着季雨菲说到最后抛给她的这个“暗示”倒是很实在地接了:“哦,好的。”多余的话倒是没有,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刚才那一番瞎话。
好了,徐将军,信不信的在你,反正我就言尽于此了,季雨菲也不说话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看来药草已是既定事实了啊。
“姨母,我想回去了!”冷不丁的,趴在季雨菲肩头的阿桃说了一句,惊醒了众人。
“啊对,咱们马上就回去!”季雨菲赶紧先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知刚才的事有没有吓到她,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当务之急:“阿宁,那等下比赛你要怎么办?”现在再骑大风,完全不放心啊。
“没事,我们有备用马匹,也挺不错的,骑它就行了。”三公主这点倒是不担心,比赛时通常都会另外准备几匹马,以备不时之需,比如比赛时马匹受伤什么的,毕竟他们在训练时也有出过类似状况。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千万别逞强,万一觉得马有问题就及时停止比赛,徐将军—”季雨菲殷殷叮嘱,心里不踏实啊。
“末将在!”一听三公主还要上场比赛,徐嘉惠的怀疑顿时打消了,对这位康王府郡主也就郑重其事起来。
“阿宁,咱们先跟徐将军一起去跟皇伯父说一下吧。”季雨菲嘴上招呼着,心里却觉得有点忍俊不禁:这么阳刚的将军,怎么名字听着有点阴柔呢。
“哦,对了,还请谢大哥跟我们一道随行,毕竟那人是你…”季雨菲又招呼旁边的谢宜江,这家伙刚才可是让人刮目相看呢,武力值很可以,而且回来后就一直站在她身边做保护状,不错不错,季雨菲的心里莫名地有点甜丝丝,说话时就带了些比较亲昵的随意。
谢宜江自然听得出来,而且清妹妹叫他“谢大哥”,没有叫他“谢公子”,这还是在人前呢,看来上次虽然落荒而逃,自己当时说的那番话清妹妹还是听进去了。
这么一想,谢宜江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再看一眼季雨菲身上穿着的粉色骑服,这件衣服他可认得,这是母亲大人特意去订做的,没想到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清妹妹也穿着它,这么想着看着,谢宜江连带着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咧了起来,没察觉到旁边季雨菲抱着的小姑娘一直在盯着他看,还在自顾自地点头如捣蒜。
“这人是你打死的?厉害啊!”三公主听了半句便误会了,破天荒地开始上下打量谢宜江,看不出嘛,这人皮肤黑一脸痘,武力值倒挺不错,可以交个朋友。
谢宜江被三公主看得发毛,不自在地往季雨菲身边挪了挪:“公主,咱们还是快点去见陛下吧,一会儿比赛可能就要结束了。”
于是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皇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打断了,在经过太监传话说徐嘉惠将军有要事需要面见陛下后,皇帝便果断地离了席。
一头雾水的康王便在豪华包厢里跟二皇子继续看球,很识相地没问,反正他这皇兄,有事自会来叫他的。
当然,不一会儿,皇帝果然来叫他了,确切地说,把他和二皇子都叫去了。
康王迅速地起身跟着太监走了,实在是,他跟这二皇子真心处不来,都多少年了,从二皇子小时候起,每次碰到他家这二侄子,康王就觉得一种深深的距离感,不管当时有多少人在场。现在皇帝一召唤,康王顿时如释重负,招呼了二皇子一声,就忙不迭地出了房间。
等到跟着太监到了马球场旁边一处院落内,康王一进正房门,还没来得及问皇帝什么事,却被屋内或站或坐的三公主、谢宜江以及自家女儿给惊到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出啥事儿了?”
“你先坐下!”皇帝虽说见惯了自家这傻弟弟一惊一乍的样子,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便还是强忍着很没好气地吩咐了声,后面跟进来的二皇子倒是一声没出。
等到听了女儿低声跟他说的事情经过,康王便更震惊了:“啥?竟然还有这种事?”一边说,一边深深看了眼三公主,这位侄女,这些年到底在慈宁宫里招惹了什么祸害?搞得人家一次不成又来个第二次?还好,这次自己的宝贝女儿没跟着遭殃。
想到此,康王爷便情不自禁地说了句:“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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