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转角的对话被周围的鸦雀无声衬托得格外清晰。
“要上课了,告辞。”
“顾矜,你别这么冷漠好不好?别不理我啊!我刚刚说了你是我不可取代的朋友。”
“朋友?需要的时候最好随叫随到,不需要的时候爱答不理的那种朋友?还是要复合也一声不吭的朋友呢?我对朋友还是有点要求的。”
“你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我以为我们互相很了解。我从来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只在需要的时候找你,上高中以后你不找我只能我来找你呀。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这样打扰你,才降低了找你的频率,仅此而已。至于复合,我真的是一确定下来就告诉你了。之所以不在确定之前告诉你,一方面是不想影响你的情绪,毕竟你们之前有挺大的误会的,另一方面是怕自己没有成功,觉得有些没面子吧。”
“呵。”
“你这样误会我,我真的很难过。但是顾矜,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不该让你这样误会的,请你原谅我,继续做我的好朋友好吗?”
“呵呵,还有问题没解决。我先去上课。”
“好,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你回去一定要告诉我。”
快节奏的脚步声标志着这场秘密谈话的终止。
不是剑拔弩张的对抗,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况。
……
许迦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一小段对话,如鲠在喉。
赵眠与许迦心照不宣地往下走。
意外的是,赵眠打破了诡异的宁静:“许迦,真想不到顾矜与庄烨关系匪浅。”
许迦腹诽:难道你没有留意过他俩上学期的疯狂互动吗?
“他们是初中同学。”许迦如是说。
这一点的确是庄烨在班里提到过的。不过想必赵眠是闻所未闻了。
“原来是这样啊,诶,其实我觉得他们之间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和恋爱对象,这两者怎样平衡。”赵眠若有所思道。
许迦掩饰了眼底将将喷涌而出的火星子,状似似懂非懂:“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觉得就是首先要向两边明确告知另一方的存在,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当然啦,更重要的是兑现最初的承诺,不辜负他们的信任。对待男朋友,我会用关心与陪伴等方式给他安全感;对待好友,我会适当拉开距离,避免暧昧不明,在他需要的时候尽全力给他帮助与支持。”
“很有道理。”赵眠颇为受教。
许迦这下真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纸上谈兵,我没什么经验的。”
赵眠眨了眨眼睛,扶了一下粉框眼镜,语气是少有的愕然:“什么!你的追求者不会少吧!”
许迦故作一脸无辜:“没有。”
“怎么可能,你这样优秀的女孩!不仅长得很好看,还活泼开朗,善良,多才多艺,学习也不错……”
“咳咳咳。那啥,赵眠,感谢你这么欣赏我,不过我们已经到医务室了。”许迦不怕商业互吹,怕的就是赵眠这种语气一本正经的夸赞,会觉得无地自容。
她哪有那么好呢?必然没有。
“这是事实……”赵眠欲言又止,因为眼前的许迦已经伸手推开了医务室的玻璃门。
屋里的陈设是与外型大相径庭的朴素。一对布满皱纹的木质桌椅,一个灰扑扑的不锈钢药柜,还有墙上贴着的几张泛黄的器官构造图。
唯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大概是桌上那台全新的办公电脑,还亮着屏,并且不厌其烦地发出“滴滴”的新消息提示音。
不过没有人。
许迦欲要往外走。
赵眠匆忙上前阻拦:“许迦,电脑还开着呢,吴奶奶应该只是去一趟洗手间,会很快回来的。”
“吴奶奶?是老校区的那位吗?”许迦似乎听人提起过。
赵眠谨慎地注视着许迦的一举一动。看到许迦回到办公桌旁,她才松了口气。
“是的。我去年年底的时候感冒断断续续拖了很久,在她这都混了个脸熟。吴奶奶说过她是在老校区建立的第一年就在了,这些桌子椅子什么的,这么多年她也是不舍得扔。”
“那得有几十年了,难怪。”许迦情不自禁地用手掌轻抚粗糙斑驳的桌面,感受着蹉跎岁月的印记。
此时,许迦的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期盼——想看看这是怎样的一位老人,看尽悲欢离合,却坚守在这个岗位上。
“小赵?”
“嗯,吴奶奶好。”赵眠礼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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