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就不好。”

“初念！”

初念没再理妈妈，回了自己的房间。上床，整个人蜷成一团，把被子蒙到身上。

抽泣声从被子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初念也很不好受，她没想过要跟爸爸吵，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爸爸。

在初念的记忆里，爸爸一直都忙着上班挣钱，跟她并不怎么亲呢，两个人都不大会交流。直到有一次去杨雨曦家，她看到杨雨曦跟她爸爸特别好，一回家就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扑倒她爸爸的怀里被她爸爸抱住。那次回家，她看到爸爸回来，就把胳膊伸出去对爸爸说：“爸爸，抱抱。”可是爸爸好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多大的人了，还抱抱。”

爸爸一直是一种不善言辞的样子，所有的爱都只是通过妈妈来传达。他让妈妈告诉初念不要担心家里的钱够不够花；他让妈妈多给初念买一些水果，对身体好；他让妈妈多跟初念联系，害怕初念年纪小会走岔路。越想越难受，初念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就算是急于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她怎么也不该对爸爸说出那句“打死我吧”......

初爸爸其实很宠初念，对初念甚至比对妹妹初暖更好。因为怀妹妹时初念已经六年级了，爸妈怕她敏感会觉得有了妹妹之后自己就不受宠了，所以对初念，几乎是有求必应。

后来的几年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妹妹小，经常穿其他亲戚给送来的衣服，爸爸妈妈也有好多年都没买过新的衣服。唯独对初念，只要和同学一起去逛街，爸爸总会给她很多钱。吃的穿的，初念样样不比别人差。

越想越发觉自己的幼稚，初念感到深深的自责。

到了吃晚饭时，妈妈叫爸爸叫不出来，叫初念也叫不出来。索性自己在客厅吃起来，不管他们俩。

“妈......”初念微弱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干嘛。”妈妈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

“你过来一下呗。”

“不去。”

不一会儿，听着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让我爸出来吃饭吧好不好，我错了。”初念蹲到妈妈旁边，用手扯了扯妈妈的衣服。

“我不管，你自己去认错。”

“那我多丢脸啊。”

“跟自己爸爸认错有什么丢脸的。”

“那万一我爸再骂我怎么办。”

“受着呗，本来就做错了，还不让人说嘛？”

“哼，坏人，我不跟你好了。”

“不跟拉倒。”

眼看着不管怎么说妈妈始终无动于衷，初念只好自己敲了敲爸妈卧室的门。没有声音。初念推门进去，看见爸爸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帘都拉着。她走近，轻轻喊了一声“爸。”

爸爸没理她。初念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出来：“爸，你别不吃饭。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喊，你别生我气了。”听到初念带着哭腔的声音，初爸爸的心揪了一下。

自打初念出生到现在，他没打过一下，没人知道中午那一巴掌打完他的心里是有多疼。起身，爸爸看向初念：“爸爸也不对，你大了，我不能再把你当成小孩看了。”

下了床，初爸爸拍了拍初念的肩膀，“走吧，去吃饭，不能让我闺女饿着。”

初念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她点头，跟着爸爸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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