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脸惊恐,脸色煞白。
他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其他人七嘴八舌插嘴,哭诉各种恐怖的经历。
现场一片混乱。
忽然,一个小女孩挤出人群,拉住苏长安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大哥哥,求求你收留我们。”
小女孩约莫十来岁,乖巧可爱,两只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扎着麻花辫,她牵着一个比她还要矮一头的小男孩,后者不停地抠鼻子,掏出一撮撮粘稠的鼻屎,搓着玩儿。
两个小屁孩。
苏长安问道:“你们爹妈呢?”
小女孩泪眼朦胧:“死了,被‘血手’害死了。”
苏长安眉头一皱:“血手?”
一个半老妇人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惊恐叫道:“不能说,千万不要提起那个名字。”
苏长安眯了眯眼。
妇人的老伴低声道:“‘血手’是我们村子里的古老传说,每隔一些年,便会有一场大雾降临,笼罩全村,遮天蔽日。每到这时,某些人家的门上、窗户上、墙壁上,甚至床头上,莫名其妙会出现一只血手印。一旦这种血手印出现,那这户人家必将有人横遭惨祸。”
指了指小女孩姐弟,声音更低了一些,“他们的家的大门上就出现了血手印,头天出现,第二天他们的父母就……”
苏长安听得心头一寒。
老人提到的“大雾”极有可能就是雾潮之劫。
而那“血手”,自然是随着雾潮而来的邪异,之一。
对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而言,这些诡秘邪恶的存在,早已是“古老传说”。
很显然,所谓的“血手”已经不止一次祸害过老人的村庄,只是当中间隔时间较长、跨度大,相对于人类短暂的寿命而言。
以致,他们没能从中吸取什么教训,只留下了恐怖的传说。
苏长安不禁想到:“祸害他们的那些邪异,会不会一路尾随他们而来?”
刚要仔细询问。
就听到明尘大师干咳一声,接着大声喊道:“诸位施主请静一静。”
此刻,苏冠仁站在明尘大师身旁,刚才他与明尘大师商量过,二人显然已有了主意,定下了如何处理这些难民的方法。
明尘大师:“敝寺中的禅房早已住满,没有多余的空房。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多年前因为爆发了洪灾,流民失所,敝寺筹款在山下兴建了一座庄院,能够接纳五百人,而且有干净的井水。请诸位施主跟随这位师父前往庄院,他会安置好你们的。”
一个大和尚走出来,挥手道:“都跟上,别走丢了。”
苏长安见此,却没有任何一丝意外。
红莲寺当然还有一些空房间,足够收留下数十人,但有苏府一家在,断然不会允许这些难民住进去。
万一这些人带着瘟疫来呢?
万一这些人中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呢?
万一这些人忽然暴动呢?
而且,一群贱民而已,有什么资格与苏府同吃同住?死外面去!
苏冠仁充分展现了什么叫为富不仁,明尘大师不好忤逆他,加上他自己也有不少顾虑,干脆顺水推舟,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而山下那座庄园,苏长安之前倒是见过。
庄子四周建造了高墙围住,内部庭院宽敞,只是常年无人打理,野草高高,大部分房屋也是年久失修,遍布尘埃蜘蛛网,老鼠进进出出,漏雨漏风。
但对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而言,却是一处难得的栖息之所。
夜幕降临。
苏长安吃过晚饭,遥望山下,只见火光涌动,时而传来阵阵喧哗。
显然,那座庄园已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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