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你今日为我得罪秦老板,我怕……”
……
——秦老板……秦老板……秦老板!
他想起了,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逐渐扩大、深刻,与他数日前的梦境逐渐重叠。
“秦良俊!”
一道高喝炸开天关,柳怀音一个激灵,发觉自己正走在一条幽深的长道里。道旁左侧是黑漆漆的一条河,右侧是遮天蔽日的高木,将这一整条路都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而那“秦良俊”三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就在身后,愈行愈近。
“秦良俊!”那个人又喊了。
水声连绵,河道中,有人坐船行过,就在柳怀音身侧,近在咫尺之遥————一张肥丑的面孔与他四目相对,这张面孔冰冷苍白,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腾地窜出亮点幽光。
他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柳怀音……”他这回道。
“啊——!”
柳怀音吓得大喊一声,身子一沉。
……
“他醒了。”宝金喜道。
柳怀音刚从一个噩梦脱出,惺忪转醒,朦胧间,却见迎面凑来一个黑脸老太!
“啊——!”他眼一翻。
“他又厥过去了。”宝金遗憾地宣布。
龙启学的二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便从袖中摸出一个小药瓶,用苗族说了几句。
宝金用汉话解释道:“二婆婆说,柳弟体内的蛊毒大多已自行排出,所以不必过于担心。这药丹是用来固气养魂的,连服三日,一日三次,每次一粒,不可中断。三日后,柳弟的病情应就无大碍了。”
沈兰霜道:“这是什么蛊,怎的这么厉害?可是我们与那个小吃摊无冤无仇,他们要如此害人……”
老苗婆又说了几句。
宝金依照她的意思道:“与小吃摊无关。这蛊毒也并非人为,而是天地孕育的蛊。”
“天地孕育的蛊?!那是什么……”
宝金说不清楚,龙启学替他说道:“我们这一支的祖先,相信天地就是个大蛊坛,坛中万物皆为蛊。所谓蛊,对汉人而言就是一种毒,所以这世间万物皆有毒,如蜈蚣蝎子之毒,那是小毒,所谓人性之毒,是大毒。万毒相生相克,大毒吞噬小毒,小毒也能克制大毒,如此这般才能维持世间的平衡。今日柳少侠所中的,就是一种小毒……准确来说,是一种虫。”
“虫?”
“是,一种本来生在牛腹内,以牛血肉为食的虫。这种虫进入人身体后,便穿肠而过食起人的血肉,只是人不比牛,抵挡不了……说白了就是小贩没处理干净,唉,我们这边人是吃惯了,不怕这种虫,柳少侠是外地来的,没有尝过,无法抵挡……”
“呃……”沈兰霜心里为自己捏一把汗,“幸好我当时没吃……”
“不过,”老苗婆继续说话,宝金听完,神情严肃了起来,“二婆婆说,柳弟中邪,一方面是因当时身子虚,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别的原因,所以中元节前后,晚上尽量还是不要随便出门,包括沈姐姐你也是!”
“我?”沈兰霜不明所以,“我没吃坏,身体不虚,应没大碍吧!”
她昨晚错过一场戏,今晚闹腾了一番又没听成,现在就指望听明晚最后一场,怎愿意随便就放弃呢?
“二婆婆说,”宝金神色微变,话音中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了,“沈姐姐,因为你和柳弟一样,都是……早就应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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