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上桌,她只在地面动作!”那头一个跳上桌的人高呼。
于是,只静了一霎时,那些个尚活着的家丁和江湖好汉便纷纷冲向在场的八张八仙桌。罗府的桌宽大,且都由红木打造,结实稳固,一气能容六七个成年男子往上站,但即便每张桌站上七人,也不够现场这么多人分的。
于是,一片热闹。
“让开让开!桌是我的!”
“你给我滚下去!”
“我不想死,让我上去啊……啊!”
眼看男人们互相争抢,宋飞鹞将柳怀音和沈兰霜向上一甩,左手扶住王永山,右手挟住含霜,另还有管家等两人,一同占据了理他们最近的那一张。
“看来,她脱出自由之后,就开始捕猎。罗堂主之前说,她饿了一年。”她盯着地下——灯火依旧葱茏,照见砌好青石板的地面竖起一面鱼鳍,如若无物地在画院里巡游,久久不愿退去。
歌声响彻四周。
“小子,剑给我!”她问柳怀音要过剑,但却不忙出鞘。“管家大叔,我再问一事,当时除了鲛人,罗堂主还带了什么回来?”
“这……这……”
“如今这状况,恐怕除了鲛人之外还有其他,但在今夜遇贼之前一直安然无事。我想,这其中应有什么玄机吧?”
“唉……是……”管家无奈,坦白道,“但不是一年前……而是先前老早,老爷带回来一个铁疙瘩。但他不许我声张……”他又不敢多言了。
宋飞鹞宽慰他:“没事,他现在深陷危难,你说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也怪不了你。”
管家咽了口唾沫:“他说,那个铁疙瘩是一把辟邪的宝剑,而且是流落南祁的北越重宝:离恨明缺中的空剑明晦……”
“明晦剑?!”王永山惊讶道,“传说貌不惊人,却能镇邪避灾!只是无人有缘得见……”
“如今更是无缘了,听方才消息,明晦剑已被偷走,”宋飞鹞道,“所以,镇在宅中那些个的魑魅魍魉,都跑出来了!”
端看隔壁一桌人,其中一个眼睛发直,对着空气往前探:“老婆……老婆,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劝阻:“你发什么疯,别下去呀!”
但劝阻不住,那人脚一伸——此时的地面好似豆腐做的,那人一整个身子如泥牛入海,立刻消失不见了。
王永山识出异状:“我听说南海鲛人最擅用歌声制造幻觉,引诱凡人自投罗网……大家堵起耳朵!”
有人依言照办,可接着苦着脸道:“堵起来也听得到啊!”
平地上,探出半条人影。灯笼照耀下,鲛人面容姣好,露出女人的上半身,下身则隐在土中:黑色的发,碧色的眼眸,白皙的肌肤……一边以最美好的姿态示人,一边哼唱着歌谣,引诱凡人自寻死路……
她正在挑衅——昔日阶下囚,如今是面带微笑的怪物,世情总是如此讽刺。
“浮生六梦……”
——剑出鞘!
“太虚!”
乍见宋飞鹞跃入地面,紧接着空中轰然巨响,震得众人满目白光,直到回过神来发觉:罗家的这片花园再无什么鲛人,一切重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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