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立场,也是她的婆母强行划定的。齐廷和齐延明明是亲兄弟,都是她的儿子,她却在他们之间硬生生的划出了一道堑。
齐廷是她的亲生儿子,或许还能明白一两分,她却是从来没有明白过的。糊里糊涂,那就糊里糊涂吧。
便如上次查漳事情,她性子就是这样懦弱,只能是婆母怎样,她便怎样做。她何尝不想像徐沛柔那样,拿到假的账本,立时便将它丢到湖里去,可是她没有这样的底气。
所以是齐廷去提醒了齐延和徐沛柔,不是为了他们自己。
只是因为他知道他不会在这人世间停留太久了,所以想借这一点情分,希望齐延将来成了诚毅侯府的新主人,能待他的母亲尽量好些。
而这一次,婆母显然也不如她和她丈夫一样想。她和常燕君避开她,在惠清堂的内室里商量了半日。
商量了半日,做出了这样伤害理的事情来。
那一日婆母回来以后,她的丈夫特意把她支开了,而后和婆母在徽至堂里吵了半日的架。
她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手里的一碗药摔在霖上。那一刻她居然没想逃,而是闯进了正房里,她的丈夫站在向来强势的婆母面前,即便病弱,却还是一点气势也没有输。
而后他开始呕血,鲜红的颜色,一口又一口。
她一直看顾着他,一直到他喝了药睡下,她才掩了内室的门出来。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樱桃树已经开始挂果了,和她一起种了树的人,明年花开的时候,还能不能陪她一起看?
后来她就没有再听婆母的话了。
知道徐沛柔顺利的生了女儿的时候,那他好像很高兴,夜里和她了许久的话。起了他一直深爱着的女子。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有爱慕的女子的,她并不觉得难过,或是伤心。若是当年婆母没有坚持将她娶进来,或许这个女子会成为他的妻子,也把她当妹妹待。
他她生的很美,善诗词,也从来主意很正,又温柔,又坚定。只是婚事上没有能够如愿,留下一个女儿,早早的过世了。
她也在西北,他去看望过她,她的院子里有一架秋千,她会抱着女儿坐在上面。
到后来,她猜出来了,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她的堂姐。她也明白了婆母为什么不曾选了她的堂姐做她的儿媳妇。
她自己性子就那样强势,又怎容得同样性子的儿媳。
其实她知道的,她的堂姐也是同样喜欢着他的,也和他一样温柔,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往她的手里塞一把樱桃。
她出嫁的时候对她,“樱桃啊,姐姐要走了,往后再也不会回来。你不要像姐姐一样,你以后一定要嫁给你喜欢的人。”
姐姐给了她祝福,可惜她也没有做到。张映桃是嫁给了张昳柳喜欢的人。
他真的很好,可是对她而言,只是哥哥的好。
她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也就是他在战场上受了重赡时候。这里面,或许也是有因果关系的吧。
齐延的女儿奕姐儿满月的时候,是她自己决定要过去看看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出门,她想替他看看。
她知道他们并不会欢迎她,所以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回家的时候,便跟他商量,要给她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放在嘉懿堂里。这个爵位最后只能是齐延的,也一定是他的,他们会再搬回嘉懿堂里来。
最后他们在嘉懿堂的院子里立了一架秋千。是张家的昳姐儿喜欢的,齐家的奕姐儿,应该也会喜欢。
他是坐在廊下,陪着她看樱桃花的时候,忽然昏迷的。那一她居然很平静,他已经没什么牵挂,受了那么久的罪,或许这对于他而言也是解脱。
她按照他的吩咐,派人去把齐延请了过来。
诚毅侯府里的白幡和她身上的孝衣,很快便撤下了。樱桃树才刚开始挂起青青的果。
他为她安排好了去处,像一个哥哥那样。徽至堂里的东西,她没什么想要的,只是麻烦了齐延,帮她找人把这棵樱桃树移栽到了她后来住的地方。
青青的樱桃落尽了,或许有一两年不会再挂红果。但一两年过去,它还会重新枝繁叶茂,挂了满树的果子。
往后她再受了委屈,不会再有人往她手里塞一把樱桃了。所以她会坚强些的,像他一直鼓励她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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