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徐家二老爷,连请朋友吃一顿饭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对了,有一次相公和我开玩笑,便我是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姐脾气。我后来想了想,也不是国公府里养出来的脾性,其实我是十足十的像了您。”
“不高心时候,不管不顾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可是您不该伸手去害五妹妹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即便是有做错,那也是因为我,您不该恨她。”
辗转知道这件事以后,她又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五妹妹。
十月怀胎的孩子对一个母亲而言有多重要,她不会不明白。所以母亲这样做了,才更令她感到羞愧。
这么多年的姐妹,好像做姐姐的那个是沛娘,她都是一直都在被她照顾着。
帮她看清了常毓君的为人,也帮她嫁给了她的心上人,却反而因此招致了她母亲的怨恨。那样狠毒的布局,她听了都觉得心惊肉跳。
后来是她丈夫鼓励她,郑重的和五妹妹道了歉。幸好她从没有怪过她,反而宽慰了她许久。
“您其实是一个好的母亲,只是我和姐姐不够好,没有人能静下心来,好好的和您谈一谈,每次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和您大吵大闹,终至于到了最后,您都不肯见我们的地步。”
“如今父亲房中的姬妾都已经被祖母散尽,有祖母在一日,他就不会再有新的姬妾,也不会再续弦。徐家二太太始终是您,也只有您。”
“往后我也会替您看顾着他。您还活着的时候,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您的事情,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犯过的错,到今日不过才偿还了一点。”
“那时候我不懂事,什么都没法帮您。如今您已经不在了,我不会让他再对不起您。”
“您到了那边,也不必再挂念两个不孝顺的女儿,我们会把日子过的好。若是再世为人,您也要开心些,把这一辈子您没有品尝过的快乐,都好好的经历一遍。”
火盆里的纸钱已经燃的尽了,边的云却烧的正好。
“娘,昭永十六年以来,我已经许久都没有和您这么多话了。时辰也不早,我要回府去了。若是您也想念我,不再怪我,便来我的梦中找我,我带您好好的逛一逛我如今的家,您从没有来过的家。”
她完了话,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等着她眼中的泪慢慢的收干了,才站起来,准备往回走。
徐家的墓园,四处都是青松古柏,微风渐起,带来她熟悉的声响。
她一步步走向她的丈夫,接过了他手里的儿子,坐着马车,一路又回尘世中去。
到了西北,她就要一个人处理将军府里的事情了,千头万绪,从此刻便要开始学。
或许是看她的情绪有些低落,眼眶有微微的红。言哥儿在她怀里想要站起来,亲了亲她的脸。她抱着他,总是想起自己时候赖在母亲怀里的样子。
那时候她那么美,那样的有朝气,可惜嫁给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将自己的一生过成了这样。
她开始和他玩笑,“你把娘的胭脂都蹭掉了。”
万长风看着妻子和儿子微笑起来,取出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锦海言哥儿笑嘻嘻的接过去,在他母亲面前打开。
她最喜欢翡翠和红珊瑚,锦盒里的就是一支红珊瑚雕的发钗,是石榴的形状,叶片是翡翠。
“前几日你从诚毅侯府回来,五妹和你炫耀元放送给她的牡丹花钗。我实在不懂如何挑选首饰,只为你选了这个。”
她的五妹妹最坏,如今她的夫婿没有领着朝中的差事,时常陪着她,她去诚毅侯府看望五妹妹,她就总要和她炫耀她丈夫的体贴。
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总自己是习武粗饶她的丈夫,其实从来待她也很体贴。
他把这支发钗插进了她的发髻中,她有几分不好意思,起了别的事,“过几日便要去西北了,瑜娘才刚刚有身孕,只能坐马车,马车上也应当多加几个软垫,才好舒服些。”
她的丈夫嘲笑她,“如今连我们海娘走这样懂事了?别是谁把我的夫若了包了。”
若是往常,她是一定会和他闹起来的,但是今日她没有,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我也要考虑着这件事。”
如今他们坐的马车上,也重新铺了厚厚的软垫。她的丈夫靠着板壁,触碰到的也是与平常不同的柔软。
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坐直了身子,什么也没,只是望着她开始傻笑。
她被他笑的越发不好意思,抓起一个软垫丢到他怀里,“还不是都怪你,人家难得出趟远门,结果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玩不了了……”
她的丈夫大笑起来,言哥儿不明所以,也拍着手跟着父母傻笑,她戳了戳他的脸。
他抱着她,她抱着言哥儿,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往后在西北的草原上,不再有任何的拘束,他们会过的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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