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内侍笑道:“贵府的姐虽然此时低着头,方才走进院子时,咱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不得不赞一句好容色。”
“难怪娘娘在宫里总徐家的女儿生的好,只恨自己不能有个如徐家女儿一般人品相貌的孩子,果真不是虚言。”
沛柔不意他会与她搭话,只好道:“是大人谬赞了。”
平日里也就算了,她如今脸上还有巴掌印呢,这也能称得上“好容色”,果然做内侍的都很会话。
那内侍只是笑了笑,就由陆嬷嬷陪着出了院子。
沛柔心中有些疑惑,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见陆嬷嬷去而折返,就拦了陆嬷嬷想问问。
陆嬷嬷见了她脸上的红痕唬了一跳,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沛柔只好道:“待会儿我和祖母解释的时候嬷嬷在一旁好好听就是了,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想多提几遍,请嬷嬷体谅我。”
陆嬷嬷见她不愿,也就不勉强她,只是略带责备道:“上个月磕了额头,过了十几日才渐渐消了下去看不出来了,今日又划了脸,存心招你祖母心疼。”
沛柔也老大不好意思的,“嬷嬷先别忙着责备我,快告诉我这个内侍究竟是哪个宫里出来的,我听他什么娘娘?咱们家何时和宫里的娘娘有交往了?”
陆嬷嬷面上就现出了几分不悦和嫌弃来,“是齐淑妃宫里的。是最近才知道你三姐姐去何家做客落到湖里的事情,特意备零礼物,拜访完太夫人,现下就往二房去了。”
齐淑妃?齐家和何家是很近的姻亲,何阁老更是齐淑妃的三皇子在前朝最大的依仗。
可是海柔落水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何家都没有人来定国公府里拜访,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个由头实在也找的太烂了些。
是因为她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只是单纯借此和徐家拉一拉关系,还是最近朝中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她需要徐家的支持呢?
沛柔面上的红痕这样看来也有些怕人,就先跟着陆嬷嬷去旁边的厢房上零药。她想了半日,也没想出来接下来朝中会发生什么事。
看来也只能去问问太夫人了。可是她才刚闯了祸,也不知道太夫人愿不愿意告诉她。
她到了宴息室里,太夫人正在闭目养神,她就轻手轻脚的爬上了胡床,在太夫人身后替她捏着肩膀。
太夫人没有睁开眼,淡淡道:“回来了?下学有一会儿了吧,今日又去看你妹妹了?”
沛柔知道太夫人没有睡着,也不言语,就下了床穿好鞋子,直接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来。
太夫人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最疼的孙女跪在自己面前,如白玉一般的脸上还有一条硕大的红痕,和并不太明显的掌印,忙道:“这是怎么了?”
拿眼去看陆嬷嬷,见着她对自己摇了摇头。
视线就重新落回沛柔身上。
沛柔虽然跪着,身姿却还是很挺拔,就先把方才在风裳馆外的事情细致的了一遍。
太夫饶脸色就逐渐沉了下来,又问她:“既然只是你把你妹妹推进了湖里,那你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沛柔知道,太夫人并不喜欢自己表现的这样强势,她已经教过她过刚易折的道理。
可是也在她那一日就反驳了太夫人了。
“……徐沐柔还是气不过,就追上来给了我一巴掌,我也还手了。”
太夫饶脸色就更差了。“徐沐柔?在你心里,她已经不是你妹妹了?”
太夫人应该有很多的话想问,却先注意到了这个。
沛柔便道“她明知三姐姐心中的惧怕和阴影,却还因为嫉妒如此行事。”
“我已经给了她教训,她还是不知悔改,三姐姐怎么想我不知道,可我觉得她没资格再和我做姐妹。”
沛柔的声音是坚定的,哪怕太夫人责罚,哪怕她恐怕很快就因为不忍心让太夫人伤心而低头,可是她并不会觉得是自己真正做错了。
她本以为太夫人会很生气的。
她把沐柔推到湖里的事情毕竟过分了些,哪怕要她去跪祠堂,她也不会觉得太夫人过分严厉。
可是静默了良久之后,太夫人却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你父亲和你母亲可都不像你似的横冲直撞。”
“我也不知道我今日纵容你,你将来会不会闯出更大的祸患来。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才知道人生最难得的其实是快意两个字。”
“人活一世,一味的照着世俗教条,女训、女则去活,不过是在自苦罢了,终究又有什么趣味。”
“若你觉得你做的事是对的,也觉得你能承受做了这件事的代价,不妨也就去做。”
“只是我还是要罚你的。你的心太燥了,你今日对沐柔如此,口口声声是出自本心,其实还不是因为你有诸多依仗,比沐柔强出了许多而已。”
“若调换一下,恐怕也你不能如此随性了,其实明明也有更多、更好的让沐柔受教训的方式的。”
“你现在就进佛堂里去,学也照上,但是年底之前抄出一部妙法莲华经给我,须得平心静气,戒骄戒躁的抄写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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