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年吕氏刚生了海哥儿的时候在二郎跟前还有些宠,每次二郎要去那边过夜,你不是自己身子不适,就是抱着哭闹不停的海姐儿出来借故拦人,一来二去,吕氏也就不见宠了。”
“另一个洪姨娘,当年也是我做主给二郎抬进来的。”
“我是让人好生打听了,知道她性子柔顺,绝不会和主母争锋,又有些姿色,能替你笼络住二郎的心才让她进府服侍的。”
“她一进了门,我就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契书给了你,她焉能不听你的话?”
“可也是有了身孕,怀到五个月莫名其妙的掉了,后来坏了身子,二郎也就不往她那去了。”
“常氏,你是不是觉得满府只你一个聪明人?二郎究竟为何待你冷淡了,你自己真的懵然不知么?”
“这几年我没有出手管你,你就以为你可以瞒过海,把别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常氏身上就渐渐的起了冷汗。
吕姨娘的事情她是理直气壮的,一个妾室,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若再生一个,是想和正房太太打擂台么?
究竟她是正房太太,况且她和吕氏又是前后脚有了身孕的。
结果生下来吕氏那边是个儿子,她却还是个女儿,她心里不免有些不平,不喜吕氏也一直都是台面上的事。
可洪氏却不同。
太夫人把她送到她院子里来的时候,她其实很不情愿的。洪氏根本就不是太夫人的“略有姿色”而已,她生的实在是太好了。
常氏对她自己的容貌向来很有信心的,在洪氏出事之前,即便他们夫妻再争吵不和,丈夫也从来没有真正冷落过她,可是洪氏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
洪氏是家碧玉,五官生的虽不明艳,一笑起来却很是清丽,自有一段真憨态,一下子就抓住了丈夫的心。
而后她也很快就有了身裕她从没有看过丈夫这样的宠爱除了自己以外的女子,也从没有责怪过她岁院中的妾室太过严厉。
那一日她不过是罚洪氏站着替她磨了一个时辰的墨,丈夫回来以后就气得不得了,当着院中其他妾室下饶面斥责她狠毒,不知道体恤有孕的媵妾,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留。
那时候她就真的洪氏这个人不能留了。他既然她狠毒,她也就狠毒给他看。
过了没几日她就回了一趟娘家,拿回来一副药性霸道的堕胎药,等丈夫望田庄里去查账就找了个机会把药下在了洪氏的膳食里。
母亲明明这副药喝下去,大人和孩子几乎都是没可能活的,更何况怀孕五个月产本就凶险。
可是洪氏最后还是活了下来,郭大夫来的很快。
一个妾室而已,太夫人居然让郭大夫亲自过来开方,守了她好几个时辰才保住她的命。
她那时候还以为不过是郭大夫正好在松鹤堂里为太夫人请平安脉,听闻这件事顺便让郭大夫来看看,这是个巧合而已。
郭大夫当时也并没有洪氏是被人下了药,只是她自己身子太弱所以才保不住孩子而已。
常氏本来是惴惴不安的,郭大夫的医术太好,一定能断出来洪氏是被人下了药了,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吓的几乎要晕倒。
结果郭大夫居然不是用错了药物之故,可她还是惴惴不安了好久,自己也生了场病。
她以为太夫人相信了,二郎也相信了,还在暗自窃喜,却没想到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还哄着自己没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而已。
常氏又惊又怒,她多年养尊处优,几乎无人敢违逆她,脾气也就越发大了起来。
“娘既然知道,为何不干脆早些告诉了二郎,大家把话开了便是。”
“当年洪氏那样得宠,我虽然是主母,这样的日子过着又有什么趣儿?不如我自己早些下堂求去了干净。”
太夫人见她还不知悔改,心中也很失望。
“若不是为了润姐儿和海姐儿,你当我还能容你至今?若她们有一个和离大归的娘,她们将来还怎么做人。”
“有事倒是想着让润姐儿出来替你扛着,无事了就害了她们也不在乎,哪有你这样做娘的?还是你以为你和离归家,有你母亲庇佑你就能过上舒坦日子?”
“当年若不是我替你遮掩着,二郎知道了这事只怕早就闹着要休你了。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些影儿,才对你冷淡起来。”
“我看你当年还因此病了一场,以为你是知道悔改了,却没想到到了今日还不知悔改。”
太夫人越也越发起了性儿,“你也不必下堂求去,我这就让二郎写了和离书给你。”
“为了两个姐儿,这件事就先不要声张,只你忽然起了学佛之意,要住到两家的家庙里去清修就是了。”
“两个姐儿出嫁之前我不会让二郎续弦,姐儿们婚事照样由你操办,等姐儿们都嫁出去了,自然也听凭你改嫁,你看这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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