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听完,就只看着赵五娘笑。
赵五娘就冷哼了一声,目光在沛柔和沛声脸色轮回了几遍,“这一唱一和的,真是一出好戏。我大哥哥今日也来此赴诗会,我大伯母特意让我乘了马车过来接他回家。”
“倒不知徐五姐和这位公子是在做什么。前几日我出门做客,听闻了徐五姐的一点事情,我当时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恐怕倒是确有其事。”
沛柔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见赵五娘明着影射她和沛声,干脆就挽了沛声的胳膊。
“五哥哥,赵五姐在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沛声就更迷糊了,但他知道要维护妹妹,“赵五姐若是有话不妨直,你也是女子,虽然年纪还,可想必也知道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上回我家春宴,在中间传了谣言的何家姐是什么下场,想必赵五姐也很清楚。”
“何二姐在自家祖母面前委屈的样子,我可还是记忆犹新,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还请赵五姐明言便是。”
沛柔见沛声拎的清,心里自然很高兴,底气也更足了几分。
赵五娘却避而不答,她不过七岁,就已经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了,对着沛声粲然一笑,有如昙花开放瞬间那样的美丽。
“原来这位是徐家的五公子,倒是我唐突了。”
见沛声显然一愣,她满意的转头对沛柔道:“徐五姐有话直接去问祝家的元娘即可,那日我四姐姐及笄,她当着我和我段家表姐的面了这件事,还信誓旦旦的她敢直接和你对质。”
“我和我表姐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几分了。”
祝家元娘?沛柔所认识的祝家元娘,只有祝煦怜一个。想不到她不去找她麻烦,她倒是会给她找事。
赵五娘又扬起一个挑衅的笑,“改日若是徐五姐要和她对质,可千万给我和我表姐去个信,也好让我们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撒谎,也让我们不至于误信谗言,做了比何家姐还糊涂的人。”
沛柔还是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把柄在祝煦怜手里,可是她既然要找事,也就别怕落到和定国公府春宴那一日何家姐妹的下场。
“公道自在人心,若有一日我在宴席上碰见祝家元娘,我自然是会问个清楚的。赵五姐还请慎言才是,不然恐怕于祝家元娘的名声不好。”
沛柔不欲再与赵五娘多言,便客套的笑了笑,准备和沛声一起上马车,却见柯明叙踏着夕阳向她走来。
日色已经西沉,他的光彩却未见减少稍稍。晚霞绚丽,给他如谪仙一般身姿也镀上了一层尘世间才有的温煦,正如他此时的笑容一样。
沛柔好像突然有些能理解前世那些恋慕他的少女的心情了。
等他长到十八岁,长到二十五岁做了燕梁一朝最年轻的状元,赴琼林宴,打马游街。这春风又怎能不吹到燕京少女的梦里去。
“五表妹,这是止惊散的方子,使用方法我已经写在上面了,都是些常用的药材,贵府里一定能找得到。”
他看了一眼夕阳,“时辰已经不早,是该早些回去,就此别过,我就不再送你们了。”
沛柔正要谢他的好意,就听见赵五娘道:“徐五姐真是好福气,身边陪着一个哥哥,这就又来一个哥哥。和这野草似的,遍地都是哥哥。”
她好像丝毫没有被柯明叙方才的艳色震慑到似的。
沛柔不由得自嘲,恐怕还是自己太大惊怪了。
“世家大族,总归是人丁兴旺才好,姻亲之外还有姻亲,自然兄弟姐妹也就多了。”
“起来我还羡慕赵五姐呢,堂兄弟足有十个,不像我只得一个亲哥哥,堂兄弟也就五个。”
堂兄弟越多,各房的明争暗斗也就越厉害,更何况赵五娘如今可是一个亲兄弟也没有的。
赵五娘见讨不着便宜,反而被她戳了痛处,也意兴阑珊起来,见周围无甚可逛,干脆还是回了马车里。临上车前却还莫名其妙的看了沛声一眼。
沛柔这才有余裕和柯明叙道谢,目送他重新回到了今日与他同来的同窗之间。心里竟然莫名的生出零不舍,不过这感觉也只是一瞬。
沛声还欠了账在家里,万家兄妹和景珣虽然还没有回来,他们却也不好再等,只好跟瑜娘的丫鬟打了招呼家里有事不得不回去。
终归万家兄妹算是自己人,应当也不会和他们计较,下次他们来府里好生的招待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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