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丛中过,他倒是片叶不沾身了,可不知道除了海柔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花朵也因为他无意的温柔、无情的有情而最终凋谢了。
沛柔便追问道:“那元宵那夜,你在河边碰见祝家小姐,又是因为什么起了冲突?”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却一直没有机会。
提到那一日海柔就来气,愤愤道:“外祖母过寿那日,我一过去祝家那丑丫头就走了。我想去放河灯,我姐姐不去,我就带着折蕙去了河边。”
“到了那里正好就看见祝煦怜,我就问她那一日究竟和我表哥说了什么,知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
“她听了就想走,我就拉了她的衣袖,她挣脱不开,干脆就推了我一把。我脚下一滑,要不是折蕙拉着我,我直接就摔进河里去了。”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我娘可真不讲道理,她都要把我推下河了还觉得是我顽皮,扬言要罚我呢。”
海柔年纪还小,对她表哥如今的情感倒未必就是男女之情,她只是对她喜欢的东西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罢了。
沛柔便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全部告诉二叔母呢?”
海柔又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石凳下的地面都快被她摩光了,“我要是告诉了我娘,我娘又告诉我大舅母,我表哥会不会受罚啊?”
沛柔耐心道:“你大舅母未必就不知道你表哥和祝小姐说话的事情啊。或许是前面的事情实在太忙,所以才让你表哥进内院传话的。”
“你表哥不会是那样不规矩的人吧?况且那祝小姐差点把你推下河,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不对。”
至于她表哥知道了是她告的状,会不会疏远了海柔,那可不是她能预料的到的事情。
真疏远了反而是好事,她不想再去看着海柔过前生那种日子。
海柔这才高兴起来,“我表哥自然是很守规矩的。那我回去就找个机会告诉我娘。”
以常氏的脾性,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又知道是外甥间接导致海柔处在危险之中,就算不发作也会埋一根刺在心里,将来议亲的时候,就未必那么愿意把海柔嫁回宣瑞伯府了。
世间的青年俊彦那样多,何必要选那样一个薄幸郎。
正说的高兴,扬斛就带着那只‘梅鹿迎春’的风筝过来了,柯明碧赏玩了一会儿,就带着风筝朝她们俩走来。
海柔立刻就坐直了,目光满含警戒。沛柔见了暗暗好笑。
柯明碧便道:“我并不太擅长放风筝,不如妹妹们就让我占个便宜,把已经飞上去的风筝让给我,这只风筝我就借花献佛,给妹妹们玩。”
不管前世发生过什么,以柯明碧这样一直赔着小意的样子,海柔这样没城府的人是很难招架的,难怪前生她们会要好了。
海柔一听果然神色就松动了,“你说的是真的?你把‘梅鹿迎春’让给我?”
柯明碧笑了笑,使她的面容如春日绽在枝头的第一朵花,令人心生爱怜,“自然是真的。”
海柔就看了一眼沛柔:“五妹妹,那我就不客气了。”
沛柔就点点头,海柔就把手里的风筝线让给了柯明碧。
见她有要在石凳上坐下之意,沛柔就立刻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风筝线递给扬斛:“姐姐跑了一趟腿辛苦了,也让你散散心。”
自己走到了海柔身边去看她玩那‘梅鹿迎春’。她可不想在这陪柯明碧,前生她踩她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沛柔和赵家五娘是死对头,可她们俩也从没真把对方往死里踩。
赵家五娘虽然在春宴上嘲笑她只能做个郡王世子妃,可她私下也曾经提醒过她景珣花心,让她不要争一时之气。
她后来嫁进齐家,赵家五娘成了皇后,知道她日子过得不顺心,年节里赏赐也都特意备了给她的一份,让传旨的太监当着齐家人的面就拿给她,所以不管后来徐家怎样逐渐落魄,齐家人到底不敢真把她怎么样。
都说徐五娘和赵五娘不对付,可见皇后这样,又哪里像是‘不对付’呢?分明是传言不尽不实。
可在柯家突然截了定国公府的胡,和永宁郡王府订婚之后,柯明碧来定国公府见她姑母,在熙和园里碰见了沛柔,她就撕下了她向来温柔和婉的面具,嘲笑沛柔不过是永宁郡王府看不上的‘弃妇’,是她的手下败将。
沛柔从来就没想和她争过永宁郡王世子妃的位置,又何谈手下败将。一切都不过是柯明碧自己的臆想,她只觉得她可笑。
她既然争了这个位置,就该好好坐稳才是,怎么最后却又落了那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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