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梦说完这句话就把小白王拥紧。
她没办法告诉他这些日子自己的经历,唯有用这样最直接的肌肤相贴方式来安慰他,也给自己安慰。
突然,脖子感受到一下又一下的冰凉湿润。
时白梦一惊,就想抬起头。
她才有这个举动,反被伊诺拥紧。
他一瞬间的力气大得吓人,让时白梦有种自己差点就要陷入他身体的错觉。
如果这是在现实里的话,她一定会感到腰疼吧。
有时候的痛觉反倒会让人更安心,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一切的真实。
时白梦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哪里还想到男女有别的忌讳。
抱着伊诺后背的手温柔的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
时白梦听到伊诺低哑的呜咽声。
伴随着脖子和肩膀传来的湿润,时白梦心如刀割,同时也庆幸着。
至少小白王还能哭出来。
哭出来就说明还能够发泄。
她最怕的是小白王受到的刺激太大,将自己更严重的封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时白梦感觉到伊诺已经没有再哭,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继而试探的喊道:“诺诺?”
“嗯。”沙哑的声音。
时白梦轻声道:“好了吗?”
没有回应。
时白梦眨了下眼睛,故意举起手,哄道:“唔,我闭上眼睛了,什么都看不见。”
小白王越长大越好面子,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流过眼泪。这回哭了,也得保全小白王的面子才行。
哪怕这种保全,不过是自欺欺人,真相如何大家都明白。
时白梦闭着眼睛等待了半晌,紧拥着她的人,慢慢的松开手。
时白梦猜测着小白王现在应该擦拭眼泪,再要面子一点的话,就该去洗手间洗脸了。
当然,这里是梦境,他要是想的话,甚至可以一秒变脸。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时白梦也没听到更多的动静。
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睛,就见蹲在她面前的伊诺,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她要是不睁开眼的话,也不知道他会这样无声的看多久。
时白梦笑道:“好看不?”
伊诺顿了下,摇头。
时白梦:“”
伊诺:“不好看。”
时白梦气不起来,“摇头就知道啦,不用再说一遍。”
伊诺声线低哑,“不好看。”
时白梦瞪眼:“喂!”
伊诺:“这样,好看。”
时白梦错愕住,“什么?”
伊诺说:“生气,好看。”
时白梦哭笑不得,刚想说你什么毛病。
听见伊诺后面接着说:“开心,好看。严肃,好看。教训人,好看。流眼泪,好看。”
时白梦想说的话语咽回喉咙里,觉得喉咙堵塞得发酸发涩。
说到最后,伊诺停顿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神里痛苦都快溺出来,一字一顿说:“生病不醒,不好看。”
就好像生怕时白梦听不懂,或者没有听见去,伊诺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好看。”
听着这种傻乎乎的言语,时白梦却半点笑不出来。
记忆中,好像小白王就曾经对她说过相似的话。
梦梦,不准生病
梦梦,喊不醒
记忆里三岁时的小白王和眼前长大成少年的白王仿佛重合在一起。
时白梦恍然,从始至终他内心最本质的东西都没有变过。
时白梦望着在梦里更容易暴露内心情感的小白王,低声道:“嗯,不好看,以后都不生病了。”
得到她回答的伊诺目光闪动。
时白梦知道他肯定没信,这种话从来就没有人能真正保证永远,但是她此时不想管将来如何,只想说尽一切他想听的话,做完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事。
“以后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活到八九十岁好不好。”
“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等我出院了,我还要给你补课,我们一起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蛋糕,还有草莓牛奶。”
“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还有,之后上高中了,我们都不做班干部了,可以空出不少时间一起去做别的事情。”
病床上的少女说得神采飞扬,盛满星光的双眸温柔的注视着他。
伊诺抓着床单的手收紧,手指深深的陷入床垫里。
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不去把少女狠狠抱进怀里,死死的抓在手里。
她说,我们。
她说,一起。
伊诺望着时白梦的眼神,出现迷蒙的失神。
这些都是假的。
他只是在做梦。
是的,他知道自己做梦。
否则梦梦怎么会醒过来,怎么会对他笑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对他说这么好听的话。
有时候太美好了,反而才格外的虚假。
有时候太美好了,才会让人明知道虚假,也甘之如饴。
“诺诺,其实那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伊诺回神。
那天?
他受惊一样的睁眼。
周围的空气顿时发生变化。
作为入梦者,时白梦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来自梦境的规则压迫感直逼自己而来。
这来自伊诺的规则意志,突如其来得犹如惊涛骇浪。
前一秒有多轻松的时白梦,这一秒就有多艰难。
她却不得不抵抗,因为由此更明白,那天的事对小白王造成的心灵阴影有多强烈。
时白梦猛地向前,抓住伊诺的手,认真快速的说:“我也很想你,很想见你。”
压迫稍缓。
时白梦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有效!
她继续对伊诺说:“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的。”
啪嗒。
时白梦呆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