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轻轻晃晃头,她不想哭,即使眼圈儿已经憋到胀红,她还是想竭力忍住,不流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她对自己的要求。
可这次不行,有几滴不听话的眼泪慢慢溢出了眼眶,无声无息地滴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落出一圈一圈的印子。
她静默了好久,夏阳也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久,静静地看着她抖动地身体慢慢、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她先偷偷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才抬起头,可那脸上居然是带着笑的——虽然脸像纸一样白,眼皮红肿、眼睛也通红,可嘴角却硬生生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她苍白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鲜红的牙印,还那么生咧着,让人看着都疼。
夏阳移开目光,她这个笑更让他看着难受。他自己的脚已经有些麻了,就稍微移动了一下,然后索性也顺势靠坐在墙边,侧目看看她,声音低低的问:“疼的好点儿了?”
“嗯!没事儿了!刚才真是有点儿疼!你不会笑话我吧!”
夏阳知道她又开始假装,嘴上说着“没事儿!”,可声音还带着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么疼!你怎么不哭?”,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地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受伤的左臂,动作轻的像用羽毛去碰触一尊已经打碎却还没坍倒的水晶雕像。
“哭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疼吗!”,她还在努力地那样微笑。
“我说你是真傻!”,夏阳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我呢!从小就怕疼,可疼了,我就会喊!太疼了我还会哭!他们大人就会说我,说一个男孩儿怎么那么娇气!他大爷的!”
夏阳眉毛一挑,显出一种骨子里的不羁。
“敢情没疼在他们身上,我才不管呢!有时候你叫了别人才知道你疼呢!哭了才会有人给买好吃的,才会有人陪着,你光会忍着有什么用?”,他说完又虚抚抚齐晓的胳膊,眉毛拧起,似乎自己也感受到了她的疼。
“嗯!可哭也总要有人听啊!?”,齐晓静了两秒,轻轻地叹息了一句,她想起小时候,自己摔了跤也是非要哭到姥姥过来抱不可,可慢慢长大以后,摔的再重也会自己爬起来。
她的话让夏阳心里一颤。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站起来,斜睨她一眼,板了脸加重语气说:“唉?我说你这丫头!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我不是人啊!?”
“啊!”
齐晓一愣,心说这还能误会了吗?忙解释“没有,不是啊!”
然后再看看他,不由得就又笑了,“小夏老板!你有点儿夸张了吧!”
夏阳看出她这会儿不再笑得那么勉强,想她是不是真缓过来了啊!便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不再逗她。他又想起刚才那医生的话,就开始提醒她那些医嘱。
“你这回去可要听话了!不能再胡来了!不能再干什么都不管不顾!医生可说了弄不好你就成残废了……”
夏阳从来没这么絮叨过,他不光嘱咐还吓唬,把这些话来来回回地说了好多遍,其实主要意思就是告诉齐晓回去要小心,不要再干活儿。
齐晓安静地微低着头听着他唠叨,也不作声也没反驳,但夏阳并不觉得她听进去了,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听了好半天,她忽然抬起头说了句:“夏阳!要不你去忙吧!我没事了。”
“呵!你这是用完了就扔啊?这是嫌我烦了?”,夏阳便一下打住了,促狭地一笑,扭头看她。
“不是!都耽误你这么半天了!”,齐晓忙说。
“现在工作不重要,先管好你是正事!以后你可能就算重点保护动物了!我爷爷之前就说了,你的胳膊是他撞的,我们家就得负责到底!所以不是咒你啊,可万一……如果您老人家要真残废了,以我们老爷子那脾气,我们不得负责您一辈子啊?所以你最好还是听话,赶紧养好了!否则……”
夏阳话没说完,生生咽下后半句。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问她:
“唉怎么样?觉得坚持坚持能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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